第70章作精继妹的第七十天_年代文男主的作精继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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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作精继妹的第七十天

  宋含章是老师,待会儿会有学生过来拜年,宋瓷帮忙泡了壶茶水,又把花生、瓜子、糖块在桌子上摆好,忙完这些,她道∶爸,我出去走走。

  行啊,在家里复习几天了,是该放松放松。说着话,宋含章抽出几张大团结递给她,想买东西的话,别心疼钱,想买什么买什么。

  宋瓷倒不是出去买东西的,她打算给江恂打个电话,想了想,宋瓷把钱接了过来,爸,我也不买什么,待会儿我去书店看看开门没有。

  宋含章的这套房子,是学校分给他的,宋瓷下楼后,在院子里遇到了好几个小孩儿。

  一个个萝卜似的小团子脆生生地喊着她宋姐姐,宋瓷弯了弯眸子,把口袋里装着的大白兔奶糖分给他们。

  和孩子们说了会闲话,宋瓷朝街上走去,今天是春节,虽然街上好多铺子都关门了,但到处张灯结彩,洋溢着过年的喜气,很是热闹。

  这年头,只有学校和各个单位里才有电话,宋含章给她打电话,基本上都是用学校的电话给她打的。但学校现在大门紧闭,连看门的大爷都回家过年去了,打电话自然是打不成了。

  宋瓷只得继续往前走,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打电话的地方。

  说来也是巧,没走几步路,宋瓷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一道年轻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话语里流露出几分不确定,小瓷,是你吗

  宋瓷转身往后看去,周妄哥

  在她面前的少年身量高大,面容俊朗,穿着一身军绿色的棉衣,下面是一条长直的黑裤子,小麦色的皮肤让少年看起来很是强壮有力。

  周妄的爸爸也是中学的老师,和宋含章在一个家属楼里住。

  周妄比宋瓷大上两岁,小的时候,他们这些教师子弟常在一块玩耍,有哪个熊孩子敢欺负宋瓷,周妄仗着自己个头高力气大,一拳头就打了回去。

  宋瓷和周妄的关系不错,他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不过,后来宋含章和陈舒离婚后,宋瓷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是在陈舒那里住,她和周妄见面的时候就短了点。

  再后来,宋瓷读初书的时候,周妄都该读高中了,他们两个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最近这两年,宋瓷下了乡,周妄则是参军去了,这样一来,他们俩更是一年到头没见过几次面。

  周妄走过来,是我。

  周妄是军人,哪怕在休假,他也会每天早起跑操,刚才跑完了操,他正准备回家,恰好看到了宋瓷。

  周妄笑着道∶好久没见了,我刚才看你背影,觉得眼熟,就喊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是你。

  突然遇到了熟人,宋瓷自然也很是高兴,周妄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妄道∶回来没两天。

  宋瓷道∶难怪,我前两天给你们家送了点干菌子,当时只见到了周伯伯,没有见到你,周伯伯说你那时候还没回来呢。

  部//队里事情比较多,回来晚了点。周妄道∶原来家里那些干菌子是你送来的,我妈昨天晚上还把那些菌子给泡了,就着几斤肉炒了一盘菜,挺好吃的。

  宋瓷柔声道∶那些干菌子是我从乡下寄回来的,我家里还有点,你要是想吃的话,待会我再给你们家送去点。

  不用不用,过年我妈买的也有,还没吃完呢,你们留着吧。周妄仔细端详着宋瓷,同在一个楼里住,但这几年来,他和宋瓷见面的次数不多,他一直都知道宋瓷长得很漂亮,可今天见到宋瓷的时候,他还是深深吃了一惊。

  在他的印象里,宋瓷年纪不大,是一个好看却还有些稚嫩的花骨朵,但今天见面了,他才发现,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这个邻家妹妹身上的青涩和稚嫩已经褪去了大半,现在的宋瓷,宛若一朵灼灼盛开的海棠花,她琼鼻樱唇,肤色如瓷,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周妄盯着宋瓷看了几眼,才又出了声,小瓷,我平常训练比较忙,不太清楚家里的情况。我前天回来的时候,才从我爸妈那里听说你下乡去了

  是啊,周妄哥。宋瓷道∶我去年二月份的时候下乡的,都快满一整年了。

  周妄问道∶下乡很辛苦吧

  还好,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宋瓷道∶周妄哥,你去当兵应该也很辛苦吧

  周妄笑了一下,和你一样,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顿了顿,周妄道∶小瓷,我感觉你变化挺多的,好像瘦了点,也高了不少。

  宋瓷笑吟吟地道∶周妄哥,你怎么和我爸说的一样啊,我回家的这些天,他天天炒肉,打算给我补身体呢,不过啊,其实我也没瘦多少。

  那也得多补补,不能太瘦了。周妄指了指自己,你看,你下乡了还这么白,我在部队里待了一两年,都黑成啥样了!

  周妄长相也不差,浓眉大眼,属于高大英俊的那一挂,现在皮肤是黑了不少,但看起来也不影响他的颜值。

  宋瓷道∶说明你刻苦训练了呀,再说了,男生黑一点挺好的,让人觉得很可靠,有安全感。

  行,那我可信了你的话了,昨天我妈还嫌我被晒的太黑了,以后不好找对象。说过闲话,周妄问起了正事,小瓷,大过年的,你怎么不在家里待着啊,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宋瓷道∶不是买东西,周妄哥,我是想找个地方打电话,不过所有的单位都关门了,打不了电话了。

  也是巧了,听到这话,周妄道∶嗨,我有办法。

  周妄的妈妈是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春节这几天正好是周母值班,周母这会儿正好在办公室里呢,都是邻居,让宋瓷进去打个电话还是可以的。

  周妄提醒道∶不过,今天正好是初一,不一定能打通。

  宋瓷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就是试试,打不通就算了。

  走了十分钟左右,就到了街道办,周妄三言两语把事情给周母讲了一遍,周母指了指电话,行啊,小瓷,你打电话吧。

  婶婶,周妄哥,多谢你们。宋瓷道了谢,拨通了电话。

  虽然拨了电话号码,但宋瓷觉得不怎么有希望,现在打电话不是可以直接打通的,而是中间要经过多次的转接,一旦有一个环节没有人在,电话就没办法被接听。

  不过,或许是宋瓷今天的运气不错,又或许是前些天坐车回来的时候她在火车上做了善事,帮了个老奶奶的忙,老天爷愿意着顾她,拨了电话号码后,所有的转接都十分顺利,没过多久,电话就转接到了响水大队。

  听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大队里的人在值班,宋瓷称呼了一下,问了好,然后说要找江恂接电话。

  需要去到江家通知江恂,江恂才能过来接电话,宋瓷把话筒放到一旁,等待着江恂的到来。

  这时,周妄问道∶打通了吗

  宋瓷道∶通了,不过要等几分钟,他才能过来接电话。

  一旁在椅子上坐着的周母问道∶小瓷,是给你朋友打的,还是给其他什么人打的

  宋瓷犹豫一下,然后浅浅笑着道∶婶婶,是朋友。

  她现在还不能把她和江恂的关系告诉其他人,周母和宋含章是邻居,周母说漏嘴的话,宋含章就会知道的。

  宋瓷说是朋友,不过,周母是过来人,新年的第一天就急着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肯定不是般人。

  周母没再多说什么,喝了几口茶后,她把搪瓷杯往桌子上一放,对着周妄道∶既然你们在这里,小妄,小瓷,那你们能帮我值一会儿班吗

  周妄道∶妈,你回去干嘛呢

  周母扫他一眼,今天是春节,中午的时候不得给你们爷俩整点好吃的你们爷俩是指望不上了,我得先回去把菜洗好,不然等到中午回去做饭就来不及了!

  宋瓷也没什么事情要忙,她道∶阿姨,我打电话估计得需要一段时间呢,刚好可以帮您值班,您快回去吧。

  那好,那我就回去了,小瓷啊,你也不用急,打多久都行。说完这话,周母又对着周妄交代,你也多注意点,有人要来办事的话,你就说管事的人不在,让他们下午再过来。

  周母前脚刚走,宋瓷和周妄说了几句闲话,这时,千里之外少年那清沉平和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了宋瓷的耳里。

  宋瓷一喜,顾不上继续和周妄说话,忙拿起话筒,江恂,新年快乐!

  隔着话筒,也能听出来女孩话语里的高兴和鲜活,江恂站在大队办公室的桌子边,眉间洋溢着笑意,新年快乐!

  大队的人来江家告诉他有电话找的时候,江恂正在炉子边看书,听到这个消息,他愣了一下,以为是宋瓷在北市受委屈了。

  江恂慌忙跑到大队,听到宋瓷的声音,他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宋瓷给他打电话的原因,但最起码可以确定,宋瓷应该没有受委屈,也没有不高兴。

  江恂平复着语气,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宋瓷好奇地道∶你声音怎么这么喘啊

  江恂道∶我刚才跑着过来的。

  跑着过来的

  宋瓷道∶天多冷啊,你那么急跑着过来干什么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呢,我又不会挂电话。

  江恂墨眸浮出浅笑,他道∶我想快点听到你的声音。

  犯规,太犯规了,江恂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隔着电波,他那些清越的情话一字字传到宋瓷的耳里,仿佛在宋瓷心尖儿敲了一下,让她止不住心跳加速。

  哪个女孩会不喜欢听情话呢

  宋瓷不受控制地心跳快了起来,她抿唇笑起来,害羞地道∶你又不是没听过我的声音。

  江恂道∶那我也想快点听到你的声音,这样我才能知道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如果宋瓷高兴的话,那江恂也会跟着高兴;如果宋瓷不高兴的话,江恂希望能哄她开心,让她心情好一点儿。

  宋瓷桃花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她脸上的红晕犹如春日枝头的海棠,妍丽动人。

  周妄看着她,心想,看宋瓷的样子,对面和她说话的人应该是男生吧。

  看来,和他一块儿长大的这个小妹妹是有心上人了。

  周妄心里涌出一阵淡淡的不舒服,虽然和宋瓷不常见面,但一群小伙伴中,给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宋瓷。

  宋瓷从小就很漂亮,粉雕玉琢,穿着好看的裙子,可爱的像是个小公主。小的时候,宋瓷常跟在周妄的身后,喊着他周妄哥哥。

  刚才遇到宋瓷,女孩出落的越发动人,周妄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到了女孩身上,可惜,他好像没机会了。

  周妄把心底的那股失望压了下去,出去办公室去到了门口。

  周妄不在,宋瓷打电话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她弯着眸子道∶你不是以前嫌我话多吗说我叽叽喳喳的,现在就这么想听我说话

  江恂碰了下鼻尖儿,无师自通地道∶你说话声音这么好听,我怎么听都听不腻,怎么可能兼你话多

  宋瓷笑了一声,江恂,你这几天在家里干嘛呢

  江恂实话实说,在看书。

  确定是在看书,而不是在看什么不正经的书宋瓷狡黠地道∶我怎么感觉几日不见,你说甜言蜜语的功力见长啊!

  江恂怔了怔,随即戏谑地道∶那你喜欢听吗

  小白孔雀不好意思承认,故意道∶还行吧!

  江恂逗着她,那等你回来了,我当着你的面对你说。

  宋瓷问道∶你不会真的看什么不正经的书了吧

  没有,我一直在复习功课。顿了顿,江恂声音又响起,不用看任何书,只要想到你,听到你的声音,那些话就自然而然浮现在我脑中了。

  他倒不是故意在哄宋瓷,他真的是这样的感受,一想起宋瓷,一听到宋瓷的声音,不管多么缠绵让人脸红的话,都出现在他脑子里了。

  哎呦,厉害了!

  要不是很确定江恂没有谈过恋爱,她还以为江恂很有经验呢,这也太会说情话了吧!

  宋瓷脸颊热了起来,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旁边还有人呢!

  其实,我打电话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我就是…想对你说一声新年快乐,对了,你再帮我向外婆说一声新年快乐,祝外婆健健康康,长命百岁,记得把我的祝福告诉外婆哦。

  江恂道∶好。

  宋瓷又问道∶昨天和今天早上你吃了什么

  河省那边的风俗就是这样,江恂道∶吃的饺子,是我和外婆一起包的。

  宋瓷道∶我吃的要比你好一点,是我爸爸做的饭,鸡鸭鱼肉都有。

  江依乔还在的时候,江恂去过北市两次,他住在宋家,那时候也是宋含章做的饭。江恂道∶我记得宋叔叔的厨艺还不错。

  是的。宋瓷道∶我爸做饭挺好吃的,等有机会了,你也来北市再尝尝我爸的手艺。

  江恂应了声好,交代着自己接下来几天要做的事情,你也知道,村里和我们家有来往的不多,我和外婆在家里,也没什么人来打扰,我这几天都是在复习功课,等过几天,我会去看望一下让我代班的那位亲戚。

  当然,除此之外,江恂又抓着过年的机会和黑市的陈哥做了笔生意,不过,这件事不方便在电话里细说,江恂打算等宋瓷春天的时候回来了,再把这件事告诉她。

  宋瓷俏皮地道∶交代得这么详细啊,你是怕我误会什么吗

  江恂温声道∶我这不是怕你误会我招蜂引蝶、拈花惹草吗

  宋瓷噗嗤笑了一声,你还记得这话呢,行,你表现的挺好的,等我回去了,给你一个奖励。

  我和你差不多,平常也是在家复习功课,不过,这几天来我们家看我爸爸的人不少,我还得帮我爸爸一起招待那些客人,再过几天,我去我妈妈那里住一两天,等补完课了,我再去买点书,就能回去了。

  虽然宋瓷看不到,但江恂下意识颌首了下,他道∶好。那你在北市那里注意身体,也不要太熬夜学习。

  我也祝你父母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宋瓷嗯了一声,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我记得有一次咱们下地干农活的时候,你说等过年了要给我红包,现在我不在,那我的红包怎么办

  江恂轻轻摇了摇头,小白孔雀可真是个小财迷,等你回来了,我再把红包给你。

  电话费也是很贵的,好在这是周妄妈妈单位的电话,没有让她掏钱。

  不过,宋瓷也不敢打太长时间,又说了几句话,她恋恋不舍挂了电话。

  把话筒放下,看着显示的通话时长,宋瓷在心里哎呀了一声,幸亏没让她掏钱,要是让她出钱的话,这得多少钱啊!

  看来,她得更加努力学习才行,只有考上个好大学,找到好工作,才能赚很多很多的钱,这样,她才能有给江恂打电话的钱。

  这时,周妄从门外进来,打完了

  宋瓷∶嗯。

  周妄试探地道∶小瓷,和你通话的人,是你的…对象

  现在还不是,不过,以后有可能是。周妄和她是同龄人,宋瓷没有那么多顾忌,她笑盈盈地道∶周妄哥,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了,你可得替我保密,要是传到了我爸爸耳里,他肯定要训我的。

  周妄淡淡笑了下,你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的。咱们这个年龄段,处对象也是很正常的。

  周母还没过来,宋瓷只好没话找话道∶周妄哥,你谈对象了吗

  还没有。周妄自嘲地道∶我一个当兵的大老粗,哪有人能看上我!

  这年头,当兵的男生才吃香呢,听宋含章说,周妄虽然进部/队没多久,但他表现挺好的,什么机会第一个考虑的人都是他。

  宋瓷笑着道∶周妄哥,你别开玩笑,想和你处对象的人多着呢。

  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周母终于来了,和周妄、周母道谢后,宋瓷离开了街道办。

  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周妄站在原地,一时没有动作。

  佳人已有了心上人,可惜了!

  宋瓷坐电车去了新华书店,但不管是书店还是百货市场都关着门,宋瓷只好回去了家里。

  去年在军工厂上了一整年的班,又倒买倒卖赚了一些钱,江恂手里有些钱,但没有人会嫌钱多,今年过年的时候,他又想出了一个赚钱的主意。

  过年期间办喜事的人不少,即便是再贫穷的家庭,办喜事的时候也得买不少瓜子、糖块来招待客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喜糖是一桩喜事的门面,可以反应一个这户人家的贫富情况、是小气还是大方。

  喜糖又好又多,说明这对新人是个大方有钱的,反之则会被人嘲笑。

  尤其是在农村,对喜糖就更看重了,宴席上要是喜糖瓜子不要钱似的摆到桌子上,就更受人夸赞了。

  这年头买喜糖都是去供销社买的,不仅可挑选的种类少,去晚了也就没有了。

  为了挑一个黄道吉日,也为了多收点礼金,很多人家都挑在过年的时候办喜事。

  不过,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本来就要买瓜子和糖块,对这些东西的需求很大,这样一来,那些办喜事的人家,求爷爷告奶奶,费很大力气才能买到足够多的喜糖。

  江恂和黑市的陈哥一商量,赶在年前,两人去市里进了多种口味的糖块和瓜子,这些东西进回来,在黑市里很受欢迎,没几天就卖光了。

  陈哥见赚了钱,打算再和江恂去市里进些货,不过,江恂没答应。

  他这个人,自然是缺钱,但凡事过犹不及,太惹眼了被人举报了,可就完蛋了。再者,过年期间那些公安并不休息,反倒比平时盯得还要紧,在黑市卖东西时间长的话,早晚会被发现的。

  江恂不答应,那位陈哥人手不够,只好回家过年去了。

  复习功课的同时,江恂在家里陪了江老太太几天,初六这天,去县城的客车恢复发车了,他坐车去到县里,拎着一网兜的东西去了江老三家里。

  让他在军工厂代班的那个亲戚就是江老三,虽然是代班,但这也是份很不错的工作,一年下来能赚不少钱,比其他工厂代班待遇要好一些。

  本来,这个机会怎么也落不到江恂身上。江老三摔断腿了,他自然是没办法去工作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本来打算把这个工作机会给亲近的人的,可是,消息一传出来,可把江老三气的够呛。

  他那些亲人和邻居拎着东西去探病的倒是不少,然而,在他病床前坐下来,那些人没说几句话,就开始打听代班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真心来探病他的,还是为了工作迫不得已才来的,总之,这让江老三心里很不舒服。

  江老三家在县城,他有两个儿子,儿子和儿媳都有正经的工作,不需要去军工厂代班。

  但他那两个儿媳妇的娘家人需要这个机会,为了得到这个机会,那段时间,他那两个儿媳妇对他很是孝顺,凑着机会就劝说他,让他把这个机会给她们娘家人。甚至,两个儿媳妇因此还拌了几句缔

  但工作的机会只有一个,给一个人,另一个人肯定要不高兴。两个都是儿媳妇,给谁都不行。

  那段时间,说是在养病,但是他的伤势是一点儿没恢复,江老三的头发倒是掉了不少。

  后来,江恂得知他受伤的消息来探望,江老三和江恂聊了几句,感觉江恂这个孩子挺不错的。

  江老三本来以为江恂也是为了去工厂代班才来的,但和其他人不一样,江恂压根没提代班的事情,仿佛他只是来看望江老三的。

  有了对比,江老三生出一个念头,既然所有人都想要这个机会,给别人了,他反而要得罪不少人,不如就把这个机会给江恂吧。

  军工厂代班需要出不少力,江恂一个年轻小伙子,力气大,正适合去那里上班。

  再者,江家没落魄的时候,江老三父亲年轻的时候生了重病,他们手里钱不够,去江家借过钱,江老太太很是大方,给了他们看病的钱。

  这份恩情,江老三一直记在心里,把代班的机会给江恂,也当是报恩了。

  因此,江恂得以去军工厂代班。

  江恂买了两瓶罐头、一条烟外加两斤茶叶,去了江老三家里。

  经过一年的修养,江老三伤势已经痊愈了,来就来了,拎东西做什么!

  过年了,我身为晚辈,应该来看望您。江恂把东西放下,笑着道。

  江老三道∶我听说厂里领导打算明年还让你留下来。

  是。江恂温声道∶要不是江叔您让我去军工厂代班,我也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

  江老三摇摇头,别这么说,和我的关系不大,能让领导主动把你留下来,是你自己表现好,入了领导的眼。

  听说江恂上班的态度很端正,年纪不大,但能力也很突出,有一次军工厂的机床运行出了点问题,其他工人束手无策但江恂看了几眼,倒是提出了一些解决的方法。

  即便是临时工,也不是那么好进军工厂工作的。正是因为江恂表现突出,军工厂的领导才让他留下来的。

  江老三,江恂要是在军工厂多待几年,转正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他语重心长地道∶虽然是临时工,但未免没有转正的机会,你好好干,厂里有几个年轻人之前也是临时工,但他们会来事儿,在厂里待了几年,慢慢就成正式工了。

  江恂点点头,嗯了声。

  他其实不是很想继续在军工厂上班,因为军工厂的任务挺重的,忙的时候,能一两个月都不休息一天,留给他复习功课的时间不多。

  但他还想继续让县一高的老师给他补课,县高中老师的教学水平,要比公社那些老师好许多。

  所以,江恂打算再在军工厂待段时间,等补完课了,他就专心复习。

  陆让回到家,陆母挺高兴的,问了儿子在乡下的情况后,陆母犹豫了下,道∶小让,云落她从乡下回来后,我去看过她几次,她的情况不是很好。

  刚回来的那段时间,她也不爱出去见人,总是躲在家里哭。

  就是云落做错了什么事,那也是因为她年纪还小,我看她也知道错了,要不,你就和别她计较那么多了陆母劝道∶况且,云落她父亲这几年也帮了咱们家不少忙,小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行吗

  我看云落那孩子,是真心喜欢你的。

  也是程云落自己太操之过急,如果她没有故意把陆让灌醉,让陆让把她当成了宋瓷,时间久了,陆让未必不会和她在一起。

  但现在的陆让,很是反感程云落的行为。

  这段时间陆让思考了许多,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妈,程云落之前就想回北市,后来她收到了您的信,就把那个念头打消了,还有,我刚下乡的时候,明明是程云落生病了,您非要打电话说是您生了重病,把我骗了回来。您是不是早就知道程云落的心思了

  陆母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沉默一会儿,她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云落那孩子从小就对你格外依赖,我哪里知道她有什么心思。

  陆让叹口气,然后语气坚定了几分,妈,不管您知不知道,我再和您说一次,我和程云落绝无在一起的可能。

  他永远都忘不了程云落把他灌醉的这件事,这让他觉得恶心!

  陆让又去了程家,先是向程云落的父亲道了歉,接着又当着程云落父亲的面把事情真相讲了·遍。

  自己的女儿清白没了,但是程云落作妖在先,程云落的父亲也不好意思按头让陆让负责。

  听到陆让来了,程云落咬着唇,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偷听着她父亲和陆让的对话。

  经过了那么多事,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对陆让到底是什么感情,喜欢肯定是有的,但内心深处也有几分怨怼和不甘,陆让为什么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呢

  最后,陆让向程云落的父亲鞠了个躬,然后正色道∶程叔叔,虽然那件事并非我本意,但发生了那件事,我也有错,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程云落面前一次,也请您看管好程云落,不要让她再来找我。

  说完这话,陆让离开了程家。

  隔着门缝,陆让的话尽数传到程云落的耳中,程云落身子一僵,这一刻,她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也停止了流动。

  程云落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了似的,她靠着门,瘫软地坐到地上。

  当着她父亲的面,陆让彻彻底底和她划清了界限,这是把她的脸面往脚底下踩啊!

  杀人诛心,陆让的那些话,无异于拿着刀子往她心上戳!

  宋含章的学生很多,这几天来家里拜年的人不少,家里不太清静,宋瓷便没有继续看书,而是做起了笔记,她做了不少小卡片,把古诗、一些难懂易错的字词以及其他学科的重要知识点记在上面,方便复习。

  沈然刚回来的那两天,都是来大杂院吃饭的。

  是陈舒让她过来的,陈舒说自己手里粮票肉票不少,刚好可以给她补补身体。

  至于沈然和陈菊的粮票,陈舒让她们母女俩留着。

  一连几天没有见到宋瓷,沈然状若无意地打听,小姨,小瓷怎么没过来陪您一起吃饭啊

  提到宋瓷,陈舒心里不是很高兴,宋瓷回来的这几天,几乎都是在宋含章那里住,这让陈舒心里泛起了酸,觉得宋瓷眼里只有她爸爸,没有她这个当妈的,小瓷是个大忙人,忙着在她爸爸那里看书呢。

  看书

  沈然眉头一皱,无缘无故,宋瓷看什么书啊

  她有股不好的预感,忙打听道∶小瓷在看什么书呢

  陈舒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她说在看书,还说让她爸爸帮她补课。

  沈然眉头皱得更深了,难道宋瓷是为了高考在做准备

  今年十月份的时候是会恢复高考,可是现在消息根本没有传出来啊,按理说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的,莫非,宋瓷和她一样穿书了

  这个念头生出来后,大冬天的,沈然却是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她忙道∶小姨,小瓷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她能听到什么风声陈舒不在意地道∶我觉得她就是用这个借口故意糊弄我呢,她就是不想来我这里住。

  沈然觉得陈舒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她还是不太放心。

  本来她不想和宋瓷碰面的,但现在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小姨,小瓷什么时候过来吃饭了,你提前告诉我一声,我有些事情要问她。

  初一那天中午,打完电话回到宋家,宋瓷想了想,去了大杂院。

  陈舒虽然受到了沈然女主光环的影响,但陈舒到底是她亲妈,大过年的,让陈舒一个人在大杂院过年也是挺可怜的。

  去的时候,宋瓷都进来屋里了,陈舒仿佛还是没发现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发果。

  宋瓷喊了一声,妈。

  听到声音,陈舒猛然抬起头,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小瓷,你怎么过来了

  宋瓷道∶我来看看您啊!

  陈舒忙不迭把家里的零食都给宋瓷拿了过来,虽然她偏心沈然,可她也知道宋瓷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大过年的,大杂院里家家户户热闹得很,别人家的儿女都回来看望父母了,而她们家,就她一个人,陈舒也是会觉得孤单的。

  这不,刚刚她就在想宋瓷呢。

  陈舒忙道∶小瓷,今天中午你别回去了,就在这吃饭,行吗

  宋瓷嗯了一声,我本来就是来陪您吃饭的。

  陈舒做饭,宋瓷给她打了下手,饭菜做好了,正摆饭的时候,不料,沈然这个让人倒胃口的东西又出现了。

  沈然也是脸皮厚,她露出讨好的笑容,小瓷,你来了。

  宋瓷没搭理她,沈然却不知道嫌丢人似的,她又道∶小瓷,小姨说你最近在复习功课,你在复习什么呢

  和你有关吗宋瓷淡淡地道。

  沈然盯着宋瓷,想要从她的脸上发现什么。不能确定宋瓷有没有穿书,这让沈然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她正要说什么,宋瓷直接看向陈舒,妈,她为什么会来咱们家

  陈舒道∶我想着她们家东西不多,你表姐这几天都在咱们家吃饭。

  陈舒是长辈,惯是喜欢和稀泥,小瓷,你们姐妹俩也好久没在一起好好说过话了,不如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平心静气的坐下来,把一切事情都说清楚吧

  宋瓷直接道∶妈,就一句话,有我没她!

  您到底是要让我在家里吃饭,还是要让她在家里吃饭

  沈然愣了愣,这些话,姐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羞辱!

  她冷声道∶小瓷,是小姨让我来你们家吃饭的,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那你也可以不来啊!宋瓷扫她一眼,我就奇了怪了,从年前到年后,天天往我们家里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家呢!

  沈然脸色一变,小瓷,你这样说话太过分了!是,我是家境不如你,但我不过是来你们家吃顿饭,你至于这么容不下我吗

  宋瓷笑了一下,你好像误会了,我天天待在我爸家里呢,就是为了给你腾位置,好让你能上门打秋风。。

  我敢说,找遍整个北市,也没有像我这样宽容大度的人了!

  眼见气氛不对劲,陈舒忙道∶小瓷,沈然,你们是表姐妹,都少说两句吧!

  小瓷,你表姐她这几天是都在咱们家吃饭,但我这不是想着减轻一些她们家里的负担吗让你表姐留下来,也就是多副碗筷的事儿,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怎么就有你没她了

  妈,我这不是心疼我表姐吗咱们家的好东西也没多少啊,要是还得被我吃一半,最后表姐没得吃的,把她饿度了怎么办

  表面上是在关心她,宋瓷实则话里带着讽刺,沈然脸色更难看了。

  偏偏宋瓷还在继续,我听说大过年去别人家里吃饭的,只有三种人,一种是没家的,一种是脸皮比城墙还厚,最后一种,是街上的乞丐,也不知道我表姐是哪一种

  沈然气得喘起了粗气,宋瓷就差指着鼻子骂她一通了。

  她咬着牙,走就走,小瓷,我劝你不要这么看不起人,不然,你以后后悔也来不及的。

  宋瓷轻笑了一下,不急不慢地道∶表姐,你也太敏感了吧!

  我可没有看不起你啊,你要是实在想厚着脸皮来我们家吃饭,我也可以给你端碗饭啊,你去门外吃。

  当然,如果你像乞丐那样没有钱的话,我是不会问你要钱的。

  沈然脸色铁青,你!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宋瓷瞥她一眼,不想走,行啊。

  宋瓷出了声,妈,我那个装葫芦玉坠的盒子怎么找不到了

  沈然和陈舒不约而同脸色僵了僵,陈舒结心虚地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没动过…你的东西,小瓷,你要是找不到的话,可能是丢了吧。

  去年的时候,沈然写信给她,说想要一个玉坠戴一戴,想起家里放着个葫芦玉坠,陈舒就给沈然寄去了。

  沈然又说,她拿了宋瓷的东西,害怕宋瓷知道了会不高兴,陈舒也觉得自己的女儿脾气不是很好,就答应替她保密。

  是吗在知青宿舍住的时候,我怎么见到表姐有一个和装葫芦玉坠一模一样的木盒呢宋瓷微微歪着脑袋,不会是表姐偷拿了我的葫芦玉坠吧

  沈然眉头生出了一层细汗,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块玉坠很长时间没有流出凝露了,她再也没办法通过这块玉坠夺取宋瓷的容貌,让自己变得好看。

  她现在对那块玉坠已经死心了,但她也不想让宋瓷知道是她拿走了葫芦玉坠。

  不然,依照宋瓷的性子,早晚会发现葫芦玉坠的秘密的。

  陈舒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她刚要开口把事实说出来,不料,沈然突然道∶我…我没拿!

  沈然一口咬定自己没拿,陈舒只好替她掩饰,小瓷,那块葫芦玉坠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再给你买一块更好的,行不行

  行啊,怎么不行不过呢,妈,我不想要玉坠了,把玉坠换成钱吧。宋瓷笑眯眯地道∶既然您说要给我买块更好的,那一块更好的,怎么也得几十上百块吧,您直接把这些钱给我吧。

  陈舒把手里的钱给她了,看沈然还怎么从她妈妈手里拿钱!

  陈舒不太乐意,但宋瓷的脾气,她可是见识到了,怕宋瓷继续问下去,她只好答应了。

  沈然狠狠咬着牙,也想到了这一点儿,陈舒手里的钱给了宋瓷,这就意味着她从陈舒这里拿不到多少钱了。

  宋瓷这一招,不费吹灰之力,就断了她的经济来源。

  沈然咬死不承认,宋瓷也没有继续和她掰扯的必要,她不屑地扫了她一眼,门口那个没皮没脸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沈然狠狠攥着手掌心,艰难地离开了大杂院,宋瓷那不屑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刺向她的身体。

  她今天受到的这些羞辱,她会永远都记得的!

  等沈然走了,陈舒嘴皮子蠕动了几下,但她到底心虚,最后只是道∶小瓷,你现在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

  妈,我觉得您应该好好想想,究竟是我脾气大,还是您和沈然太过分宋瓷平静地道∶那

  块葫芦玉坠是在柜子里放着的,没人动的话,不可能会丢的。你和沈然瞒着我,但我也知道,是您把玉坠给了沈然。

  妈,这一次我可以不计较但没有下一次了。

  如果有一次的话,那我就去公安局报警了。

  陈舒慌了,小瓷,你你是要让公安来抓我

  宋瓷摇摇头,不是来抓你,而是来抓沈然,她一个没皮没脸的小偷,偷了我的东西,进局子不是很正常吗

  陈舒狂跳不停的心恢复了些,乖乖,这真是她的女儿吗去了下乡历练了一年,不管是说话还是性子,都厉害了不少。

  看宋瓷这么讨厌沈然,接下来几天,陈舒算是长了教训,不敢再把沈然叫来家里吃饭,也不敢再私下周济她们母女二人。

  冬去春来,转眼间到了春天。

  宋瓷之前用请病假当借口,多在北市待了快两个月的时间,宋含章给她补课补的差不多了,她也到了回响水大队的日子。

  临走之前,宋含章和陈舒都来送她。

  宋含章殷殷不舍叮嘱了她几句,轮到陈舒时候,陈舒道;小瓷,你…你在乡下待着,但你到底是个姑娘家,这性子啊,可不敢那么厉害,我是你妈,我都被你吓了一跳。

  妈,我也不想这样的呀,可是,我一见到你把咱们家的好东西给沈然,我就控制不住的想发火。宋瓷眨眨眼睛,故意道∶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要您不再背着我偏心沈然,您的女儿保准会优雅端庄听话懂事的。

  陈舒脸色讪讪,当初宋含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和她离婚的,见宋含章在旁边站着,她只好道∶知道了。

  从北市坐车到了河省的县城,宋瓷拎着藤织箱子出来火车站,远远地,她就看到了江恂。

  在人少的地方,江恂背对她站着,少年穿着一件白衬衫,背影颀长,低着头,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宋瓷就是能认出来那个人是江恂。

  宋瓷弯了弯眸子,轻手轻脚的朝江恂走去,离江恂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她又轻轻把箱子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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