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方外之士
在日本的神社看到天朝的道士，夏空一时间也是反应不过来，只感觉对方走错了片场。
惊疑不定之下，夏空依旧保持着警惕，看着自己来时的路被对方挡住，默默地挪动步伐，找着最适合自保和反击的身位。
见到夏空对自己抱有如此防备，道士朴素沧桑的脸上也是露出无奈的苦笑。不过这确实也属于正确的应对措施。
为了让夏空放下心防，道士想要开口解释，却苦恼地露出纠结的神色，似乎在介意自己的语言是否能够和对方沟通。
就这样，两人在尴尬的处境下再次陷入对峙。
最终还是夏空看懂对方犹犹豫豫的理由，在确保对方并无恶意出手的可能性后，主动用汉语开口道:
“你是天朝的道士？”
在陌生至极的环境里听到熟悉的家乡话语，饶是道士这古井一般波澜不惊的心思也不禁有些诧异，不过随后也是露出欣喜的神色，笑呵呵回应道:
“对的，对的。”
仿佛是天大的难题得到解决一样，道士抚胸长舒一口气，吐出的气息不经意带动了长而花白的胡须。
“施主能用汉语交流实在是太好了，这一路上贫道因为语言不通的问题可真是遭遇了九九八十一难了，刚刚通过小舟上岸就被那些锲而不舍的扶桑衙役追捕至今，知道昨天才来到这里甩掉追兵。”
夏空闻言也是脸皮一抽，眼皮一跳，直接瞪成的大小眼反应了其内心极不平静的心理。
小舟？扶桑？衙役？
你是活在哪个年代的仙人啊！
感情你还是偷渡来的啊！
一时间有太多槽点，夏空也不知从何吐起。
被不正经的道人这么一打岔，夏空就不自觉的放松下来，而对方也是察觉到夏空目前的状态，也是趁热打铁解释道:
“施主请不必对贫道抱有介意，贫道对施主并未有加害之心，只是依据卦象跨越千山万水来到这片秘境追寻有缘人而已。”
看着越发慈眉善目的老道人，夏空也是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慨，但并未放下全部的戒心，而是试探道:
“所以，道长，你的有缘人找到了吗？”
听闻此言的老道士更是笑眯了眼，抬起粗糙褶皱的手，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捻着嘴边的一缕长须，用意味深长地语气说道:
“找到了，正是施主你啊。”
对老道答复早有所预料的夏空闻言试图按捺住内心的惊异，但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越发兴奋激动的心理，就像是可乐遇到了曼妥思，根本压抑不住内心深处的躁动。
似乎世界的另一面，正在他面前揭开面纱，而他也将触及世界的真相。
像是读懂了夏空的心理活动，老道士露出了然的笑意。
“正如施主所想的那样，这世界并非只是世人眼中的模样，在世人看不见的角落，有着许多神奇的存在，而人们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也并非都是编造的传说。”
“所以道长你是仙人吗？”夏空好奇的问出自己内心的疑惑。
但听到夏空言语的老道却是一愣，随后缓步走向不远处的一片断崖边，抬头看向天边无尽的云彩和光晕，似乎注释着天上的神明，眼中蕴含无限的深邃。
“仙吗？这也是贫道一直追寻的东西，但很可惜，百年又百年，我却依旧未到达这个境界啊。”老道士就像是慨叹人生不易，时光荏苒一般，叹出内心的苦闷与无可奈何。
在短暂的神伤之后，老道再度恢复随和的模样，别有深意地看向夏空，浅笑说道:
“贫道虽未勘破境界，但却是仙缘已到。”
“十一年前的一夜，天雷忽然劈开了贫道闭关的洞府，自知此事深意的贫道也是用十年苦修卜其一卦，但这一卦也是让贫道元气大伤，整整修养了一年之久。”
“这一年见，贫道苦思冥想，方才勘破卦象，勉强一窥天意，最终知晓在东海边际的扶桑有着‘源’的出现，而所谓的‘源’，正是世人口中的仙人或是神明才具备的东西。”
“而‘源’，正在施主你的身上啊。”
察觉到老道人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和意味深长的怪笑，夏空泛起一身鸡皮，整个人的感官都在散发着危险的警报，就像是怕被眼镜蛇突袭一般，以至于夏空一步步拉开和对方的距离。看着对方过激的反应，道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表情太过怪异，连忙轻咳解释道:
“还请施主不必在意，正如最初所说，老道对你并无加害之意。”
“我为什么信你，你不是想要我身上那什么‘源’吗？谁知你们这些修仙的会不会下黑手。”夏空丝毫不为对方的话语所动，反而是越发紧张地盯住对方，万一对方出手，他也不会坐以待毙，而是准备拼命一搏。
然而道士闻言却是苦涩一笑:
“说实话，贫道确实起过贪念，但在贫道见到施主之时，便知道此事在施主身上是行不通的。至于为什么，貌似是施主对术法一类有天生的抗性，刚才这方神社神明设置的清除擅入者秘法也是对施主无效。”
夏空听到这里也是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自己曾被赠与的能力‘神明抗性’。
再三观察对方对自己并无坏心之后，夏空不再拖沓，决定加快这次意义深刻对话的进度。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终于被问到正题上的老道士也是舒缓一叹，颇为无奈地看着这位有缘人:
“虽无法得‘源’，但得以观‘源’，这对贫道来说也是一份不可多得的感悟。”
“可以说，天意让我至此，并非让我登仙，而是赠你仙缘。”
赠我仙缘？
夏空怔怔地品悟着这句话的深意与影响，内心却是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
毫无疑问，在十一年前令这位老道人脱离闭关的正是系统，而他口中的‘源’或许真的因为系统的缘故而残留在他的身上。但如今他已经拒绝了系统的寄宿，那么当时的安排又该如何进展？
老道士似乎并不急于让夏空接受事实，只是仙风道骨地站在一侧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后续反应。
“道长，我可以不要这份仙缘吗？”夏空怕自己接受之后，如今安详美好的日常也将不复存在，甚至会不断陷入怪异事件而导致周围人的生活也惶惶不安，在再三思虑之后，夏空依旧做出了如同当年一般的决定。
既然当初拒绝了系统，就要彻彻底底和这些灵异事件摆脱联系！龙珠夏空就是如此这般果决的人。
谁知老道人听闻夏空的回复后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心神领会的笑了起来。但他后续的作为却不像他表现的那么洒脱和超然物外。
只见他双手捏起法决，不断组成复杂的手势，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律令！急急如律令!”
随后只见老道人拂尘一甩，抬起手臂张开宽大的道袖，从中浮现出一团光亮，其中竟是一条发散着神圣光芒的柳条。
随后只见老道随手一招，柳条出现在他的手上，随后笑眯眯地看向满脸惊愕的夏空，开口说道:
“施主可以选择不要，但贫道不可以不送，只是顺从天意而已，至于最后结果如何，就不是老道我能掌控的喽。”
然后在夏空惊恐的视线中，老道士轻轻一甩手中的柳条，柳条枝神上的光芒就变成粘稠的液态一般化作两地白亮的水滴飞向夏空的双眼。
防不胜防之下，夏空只感觉双眼飞入两滴眼岩浆一般炽热的物质，直接两眼一黑，双目炙痛难忍，跪倒在地怒吼出声。
就在混乱之间，夏空耳边隐隐传来老道士虚弱的声音:
“施主早该有此仙缘······此事已是避无可避，毕竟，这大概就是世间最后一份‘源’了啊。”
夏空忍住剧痛，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睁开炽热的双眼，只得双手撑住地面挣扎着说出:
“你到底是谁！有何居心！”
但仿佛就像是石沉大海，夏空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是在一声重重的叹息中，听老道自嘲道:
“我？大概是这世间最后一个寻仙问道，却求而不得的老不死罢了。”
随后，在夏空看不见的角落，老道和神社中窥视的目光对视一眼，只见电光从其双眼中射向这片秘境深处，在一声微不可查的闷哼过后，最后看了一眼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夏空，随即苦笑一声，拂尘一甩，身影消失不见。
而夏空，也出现在了秘境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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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疑不定之下，夏空依旧保持着警惕，看着自己来时的路被对方挡住，默默地挪动步伐，找着最适合自保和反击的身位。
见到夏空对自己抱有如此防备，道士朴素沧桑的脸上也是露出无奈的苦笑。不过这确实也属于正确的应对措施。
为了让夏空放下心防，道士想要开口解释，却苦恼地露出纠结的神色，似乎在介意自己的语言是否能够和对方沟通。
就这样，两人在尴尬的处境下再次陷入对峙。
最终还是夏空看懂对方犹犹豫豫的理由，在确保对方并无恶意出手的可能性后，主动用汉语开口道:
“你是天朝的道士？”
在陌生至极的环境里听到熟悉的家乡话语，饶是道士这古井一般波澜不惊的心思也不禁有些诧异，不过随后也是露出欣喜的神色，笑呵呵回应道:
“对的，对的。”
仿佛是天大的难题得到解决一样，道士抚胸长舒一口气，吐出的气息不经意带动了长而花白的胡须。
“施主能用汉语交流实在是太好了，这一路上贫道因为语言不通的问题可真是遭遇了九九八十一难了，刚刚通过小舟上岸就被那些锲而不舍的扶桑衙役追捕至今，知道昨天才来到这里甩掉追兵。”
夏空闻言也是脸皮一抽，眼皮一跳，直接瞪成的大小眼反应了其内心极不平静的心理。
小舟？扶桑？衙役？
你是活在哪个年代的仙人啊！
感情你还是偷渡来的啊！
一时间有太多槽点，夏空也不知从何吐起。
被不正经的道人这么一打岔，夏空就不自觉的放松下来，而对方也是察觉到夏空目前的状态，也是趁热打铁解释道:
“施主请不必对贫道抱有介意，贫道对施主并未有加害之心，只是依据卦象跨越千山万水来到这片秘境追寻有缘人而已。”
看着越发慈眉善目的老道人，夏空也是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慨，但并未放下全部的戒心，而是试探道:
“所以，道长，你的有缘人找到了吗？”
听闻此言的老道士更是笑眯了眼，抬起粗糙褶皱的手，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捻着嘴边的一缕长须，用意味深长地语气说道:
“找到了，正是施主你啊。”
对老道答复早有所预料的夏空闻言试图按捺住内心的惊异，但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越发兴奋激动的心理，就像是可乐遇到了曼妥思，根本压抑不住内心深处的躁动。
似乎世界的另一面，正在他面前揭开面纱，而他也将触及世界的真相。
像是读懂了夏空的心理活动，老道士露出了然的笑意。
“正如施主所想的那样，这世界并非只是世人眼中的模样，在世人看不见的角落，有着许多神奇的存在，而人们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也并非都是编造的传说。”
“所以道长你是仙人吗？”夏空好奇的问出自己内心的疑惑。
但听到夏空言语的老道却是一愣，随后缓步走向不远处的一片断崖边，抬头看向天边无尽的云彩和光晕，似乎注释着天上的神明，眼中蕴含无限的深邃。
“仙吗？这也是贫道一直追寻的东西，但很可惜，百年又百年，我却依旧未到达这个境界啊。”老道士就像是慨叹人生不易，时光荏苒一般，叹出内心的苦闷与无可奈何。
在短暂的神伤之后，老道再度恢复随和的模样，别有深意地看向夏空，浅笑说道:
“贫道虽未勘破境界，但却是仙缘已到。”
“十一年前的一夜，天雷忽然劈开了贫道闭关的洞府，自知此事深意的贫道也是用十年苦修卜其一卦，但这一卦也是让贫道元气大伤，整整修养了一年之久。”
“这一年见，贫道苦思冥想，方才勘破卦象，勉强一窥天意，最终知晓在东海边际的扶桑有着‘源’的出现，而所谓的‘源’，正是世人口中的仙人或是神明才具备的东西。”
“而‘源’，正在施主你的身上啊。”
察觉到老道人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和意味深长的怪笑，夏空泛起一身鸡皮，整个人的感官都在散发着危险的警报，就像是怕被眼镜蛇突袭一般，以至于夏空一步步拉开和对方的距离。看着对方过激的反应，道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表情太过怪异，连忙轻咳解释道:
“还请施主不必在意，正如最初所说，老道对你并无加害之意。”
“我为什么信你，你不是想要我身上那什么‘源’吗？谁知你们这些修仙的会不会下黑手。”夏空丝毫不为对方的话语所动，反而是越发紧张地盯住对方，万一对方出手，他也不会坐以待毙，而是准备拼命一搏。
然而道士闻言却是苦涩一笑:
“说实话，贫道确实起过贪念，但在贫道见到施主之时，便知道此事在施主身上是行不通的。至于为什么，貌似是施主对术法一类有天生的抗性，刚才这方神社神明设置的清除擅入者秘法也是对施主无效。”
夏空听到这里也是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自己曾被赠与的能力‘神明抗性’。
再三观察对方对自己并无坏心之后，夏空不再拖沓，决定加快这次意义深刻对话的进度。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终于被问到正题上的老道士也是舒缓一叹，颇为无奈地看着这位有缘人:
“虽无法得‘源’，但得以观‘源’，这对贫道来说也是一份不可多得的感悟。”
“可以说，天意让我至此，并非让我登仙，而是赠你仙缘。”
赠我仙缘？
夏空怔怔地品悟着这句话的深意与影响，内心却是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
毫无疑问，在十一年前令这位老道人脱离闭关的正是系统，而他口中的‘源’或许真的因为系统的缘故而残留在他的身上。但如今他已经拒绝了系统的寄宿，那么当时的安排又该如何进展？
老道士似乎并不急于让夏空接受事实，只是仙风道骨地站在一侧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后续反应。
“道长，我可以不要这份仙缘吗？”夏空怕自己接受之后，如今安详美好的日常也将不复存在，甚至会不断陷入怪异事件而导致周围人的生活也惶惶不安，在再三思虑之后，夏空依旧做出了如同当年一般的决定。
既然当初拒绝了系统，就要彻彻底底和这些灵异事件摆脱联系！龙珠夏空就是如此这般果决的人。
谁知老道人听闻夏空的回复后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心神领会的笑了起来。但他后续的作为却不像他表现的那么洒脱和超然物外。
只见他双手捏起法决，不断组成复杂的手势，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律令！急急如律令!”
随后只见老道人拂尘一甩，抬起手臂张开宽大的道袖，从中浮现出一团光亮，其中竟是一条发散着神圣光芒的柳条。
随后只见老道随手一招，柳条出现在他的手上，随后笑眯眯地看向满脸惊愕的夏空，开口说道:
“施主可以选择不要，但贫道不可以不送，只是顺从天意而已，至于最后结果如何，就不是老道我能掌控的喽。”
然后在夏空惊恐的视线中，老道士轻轻一甩手中的柳条，柳条枝神上的光芒就变成粘稠的液态一般化作两地白亮的水滴飞向夏空的双眼。
防不胜防之下，夏空只感觉双眼飞入两滴眼岩浆一般炽热的物质，直接两眼一黑，双目炙痛难忍，跪倒在地怒吼出声。
就在混乱之间，夏空耳边隐隐传来老道士虚弱的声音:
“施主早该有此仙缘······此事已是避无可避，毕竟，这大概就是世间最后一份‘源’了啊。”
夏空忍住剧痛，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睁开炽热的双眼，只得双手撑住地面挣扎着说出:
“你到底是谁！有何居心！”
但仿佛就像是石沉大海，夏空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是在一声重重的叹息中，听老道自嘲道:
“我？大概是这世间最后一个寻仙问道，却求而不得的老不死罢了。”
随后，在夏空看不见的角落，老道和神社中窥视的目光对视一眼，只见电光从其双眼中射向这片秘境深处，在一声微不可查的闷哼过后，最后看了一眼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夏空，随即苦笑一声，拂尘一甩，身影消失不见。
而夏空，也出现在了秘境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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