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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同居(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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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说的话太多,又好像什么都不必说。

  一时间心绪纷繁复杂萦绕在心头,姜谣执着陆霄的手站在墓前,怔怔不知道说什么好。

  似乎说什么也不合适。

  最终,她只是轻声道:“妈,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不是为了反驳家长,也不是所谓“打脸”,只是一种告知。

  从此,你可以放心了,不必再担心,你的女儿因为跟别人不一样而过得不好。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条路,很多年前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会给未来铺下岔路口,带你走向命运的终途。

  晚风吹过姜谣的侧脸,拂起她一缕发丝,黑发在风中飘扬,风声猎猎。

  配合着周围不知名鸟儿的怪叫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如同多年前的老相片,将时光就此定格。

  他们并没有在墓园待太久,终究还是在天黑前出了大门。

  很奇妙,走过半条街,就不见了满眼的寿衣香烛花圈店,而是转为一所学校门外的小吃街。

  正值放学时节,校门附近熙熙攘攘,走出来的无一不是青春的面庞,哪怕上了一天课,但在走出校门的那一瞬间,沉重的书包也拦不住他们的喜悦。

  年轻真好,哪怕再苦再累,吃顿饭、睡一觉就可以恢复活力,不像以后要在保温杯里泡枸杞,小心翼翼惜命,生怕哪天在屏幕前再也起不来。

  而墓地旁边就是学校,除了风水上拿小孩子震震场以外,似乎也昭示着些什么。

  姜谣不由得喟叹了一声,勾了勾陆霄的小指,雀跃起来:“我也想去小吃街。”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们现在一般都吃家里的饭,加班的时候就在公司解决,而周末难得出去也会找好的餐厅。

  至于小吃街,离开了大学以后,就只能在旅游景点见到了。

  陆霄点点头,拉着她就走:“好。”

  姜谣仿佛一下子也年轻起来,兴奋地踮着脚在人潮中穿行,一个摊子一个摊子地认真张望过去,就连摊主打鸡蛋滋滋冒烟的一个简单动作也惹得她兴奋不已。

  说不出的感觉,尽管她并不怀念不自由的学生时代,但还是在那一瞬间,怀念那个虽蓬头垢面但却充

  满希望的自己。

  “宝贝想吃什么?”陆霄很是耐心,等着她强迫症地把所有摊位都逛完一遍,才捏捏她的手心问。

  “我……我也不知道。”姜谣向来有选择恐惧症,吃什么这种事情,除非恰好有想法,否则压根就没法决定。

  再说刚刚吃过饭也不饿。

  陆霄的作用就在这时候体现出来了。

  他扫了一圈,提议道:“去吃烤冷面吧。”

  附近那烤冷面摊位还挺火爆,人潮络绎不绝地围上去,隔壁大娘煎饼与之比起来就很惨淡了。

  姜谣点点头,被陆霄牵着奋力往前走,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问:“烤冷面什么样?”

  陆霄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话音温柔:“没有吃过吗?”

  姜谣摇摇头,诚实地说:“我很少吃没吃过的东西,要是不好吃就是浪费钱,会被骂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陆霄摸了摸她的头,语气近乎怜惜,“错了就错了,下次不再犯就是了。”

  姜谣应声答应,用力点点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跟着陆霄,她一直有很大的试错空间,真好。

  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自己的决策会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姜谣不自觉弯起唇角,烤冷面摊子的白炽灯照亮她的眉眼,二十好几的人了,一时间还是跟高中生一样眉眼盈盈,说不出的水润动人。

  陆霄不自觉上手去掐了一把她的脸蛋。

  姜谣抬眼回望他,眼里满是信任和自然,像是多年默契的老夫老妻。

  他们也本来就算是老夫老妻了。

  陆霄开口跟老板要了两份烤冷面,加了姜谣喜欢吃的烤肠和里脊肉。

  姜谣乖乖把头凑到他的胸膛上靠着,半闭上眼睛,坐了许久的车,她有点困了。

  再说陆霄身上味道是她熟悉而安心的,很好闻。

  陆霄安抚性地捏捏她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摸着她的脑袋,就跟当初谈恋爱时一样。

  姜谣满足地弯起唇角,捏起他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口,这才软软靠着陆霄,安心地放松下来。

  她知道陆霄会托住她,也不怕一觉醒来他就不见了。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周围有小情侣在说话,女孩子的声音细声细气的:“你看看人家,你呢,看见老

  师就把我的手甩开,买烤冷面都不肯给我加个蛋,跟你谈恋爱有什么用!”

  男生则似乎在变声期,声音粗声粗气的,有些不耐烦:“整天吵吵吵,你看不上老子就分手,不分手就给我安静点!”

  “你!”女生没想到大庭广众下他会这么说话,一下子火气也上来了,尖声道,“分手就分手,从今以后,你跟我没任何关系!”

  “哼。”男生只是冷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

  再没有传来女生的声音,似乎是气得烤冷面都不要了。

  过了半晌,只听见男生冷静地喊老板:“那一份加个蛋。”

  姜谣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看见男生拿着两份烤冷面往前走,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地方去。

  或许那份终于加了蛋的烤冷面,再也找不到它的主人了。

  姜谣忽然有些说不出的伤感。尽管知道这时候情爱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会儿的喜欢,说不定只是一种朦胧的好感,说好的谈恋爱,也只不过是过家家。

  但见证了一场分手,还是有些许说不出的感觉,空落落的。

  恰在此时,陆霄拿到了属于他们的两份烤冷面,都加了蛋,热乎乎的,拿在手里很丰厚。

  陆霄轻声喊姜谣,示意她可以醒来吃了。

  但姜谣偏偏装睡,故意听不见他的话。

  陆霄轻叹一口气,把人抱起来往旁边挪了挪,不挡住老板的摊位。

  然后也不叫她,只是把烤冷面在她鼻子前晃了晃,然后居然自顾自吃起了他自己那份,一边吃还不住夸赞:“好吃。”

  过了半晌,陆霄都没有再理她。

  姜谣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这一看不打紧,陆霄居然吃了快一半了!

  “哥哥!”姜谣跟被骗了一样喊他,气恼道,“怎么不叫我!”

  “叫了啊。”陆霄的桃花眼里藏着几分笑意,漫不经心道,“这不您睡着了,我就先帮你吃了。”

  姜谣咬住下唇,只感觉自己被陆霄吃得死死的。

  陆霄把烤冷面递到她手里,叉起一块喂她:“尝尝,做得还不错。”

  姜谣一口吃掉,有些失望:“烤冷面一点也不冷,为什么叫烤冷面?”

  陆霄冷静分析:“可能烤着烤着就热了吧。”

  姜谣“哦”了一声,放弃思考这跟卷馍、煎饼的区别,专心致志吃了起来。

  天色渐渐黑下来,夜幕一点点交织,之前人生鼎沸的校门也慢慢清冷下来,教学楼里却是亮起了晚自习的灯光,星星点点,与小吃摊的白炽灯相互映衬。

  中学生们也渐次散去,三三两两地捧着刚买的小吃回家去,还有作业没写呢。

  一时间,街边也只剩下他们两个。

  春天的夜风从远方扑面而来,一时间,姜谣感觉有些燥,就如同河边的柳条,有种想要发芽长叶的迫不及待。

  想跟蒲公英种子一样飞起来。

  “烤冷面真好吃。”姜谣大口大口地吃完,一抹嘴,仰脸看看还在吃着的陆霄,忍不住催,“哥哥,你快一点。”

  陆霄不解:“快一点干什么,在这里吹吹夜风也挺好。”

  姜谣一跺脚,凑过去,贴近他的耳朵,娇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哥哥,珍惜生命。”

  “女人。”陆霄忍不住低低笑出声,轻描淡写看过去,逗引她,“这么迫不及待?”

  姜谣用力点点头。

  不管到了什么年纪,陆霄都永远吸引着她最本能的渴望。

  陆霄扬起下巴,朝停在街边的车点了点,舔了舔唇角,露出一个莫测的微笑来。

  姜谣几乎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后续会有特别篇,建议提前晋江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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