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页_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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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页

  “不不不……”郁言赶紧往回推:“我就是顺便,不至于这样。”

  “抢地盘也分个先来后到嘛,我们占了你的地儿,还吵着你看书,这点谢礼没什么啊。”

  郁言拒绝道:“那也不是我的地儿,那是学校的地儿,谁都可以去,真没必要。”

  “原本是没必要,你昨晚要跟我们一块走了这事儿就完了,现在可不成,我们办事得讲原则。”

  这怎么就是原则问题了。

  郁言无功不受禄,抵死不从,推推就就的,两个人的手都缠在一起。

  “你到底要不要?”对峙半天,郁言铁了心不肯收,程深没法,半真不假的唬人:“你不要也行,我也不要,你找个地儿扔了吧。”

  说完,程深把手一松,一袋子零食“哗啦啦”掉出来,他没看见似的扭头就走。

  “程深!”

  郁言追了几步,看人消失在楼梯口,又转身看见一地零食,进不是退不是,最后老实的把东西都装回去,抿着嘴提进了教室。

  铃声打响。

  程深收回偷瞄的眼睛,终于放心的拐回了自己教室。

  零食袋被扔在脚下,郁言刷完最后一道题,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脚后跟踢到那包东西,巧克力奶就搁在桌角。

  郁言有点儿闹心。

  开锁提车,郁言把吃的挂在自行车把上,轻轻拨铃骑出校园。

  他不能就这么拿人家一大包吃的,郁言回去的路上还在盘算,程深执意要给,那礼尚往来,自己也得还他点什么。

  但还他什么呢?

  郁言想起自己屋里一排排一架架的书,活像个书呆子,哪有什么东西给人。

  晚上九点,温度有点凉了。

  郁言回家的路沿途是南城有名的江,他骑在道上,余光瞥着粼粼江水。

  身后一阵车铃响起,郁言往里靠了靠。

  “嗨!”

  声音陌生,又有点熟悉。

  郁言错愕的转头,看见了程深的脸。

  那人也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追上来,风吹起了额发,校服短袖穿在身上不显俗套,路灯暖了他的笑,粼粼江水成了他眼底的光。

  “嘎吱——”一声。

  郁言狠狠的按下手刹。

  第6章

  郁言刹的太猛,轮胎划过沥青路留下一道暗痕。

  他单脚撑地,装满零食的塑料袋随着惯性撞到手上,又是“噼里啪啦”一阵作响。

  程深也停下来:“停这么急,我吓着你了?”

  郁言松开手刹,手臂上的肌肉渐渐放松:“没有。”他重新踩住脚踏板,车轮咕噜一转向前滑动:“你也走这条路吗,以前没碰到过你。”

  程深再次追上来,解释道:“最近刚搬了家,以后都走这条路了。”

  “哦。”郁言应着,觉出几分尴尬,又说一句:“那很巧。”

  他不算内向,只是有点慢热,不怎么擅长聊天,更不会找话题,特别是和不熟的人在一起,往往三两句后就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但想到程深,人家今天还那么客气的给自己送了一大包吃的,此时反应平淡会否显得太冷漠?

  郁言不知道程深跟自己到底有多顺路,最近的岔路起码还要骑个十分钟,他得说点什么。膝盖擦过塑料袋,郁言想起收了东西还没同人道谢,赶紧补上:“还没谢谢你,给我送这么多吃的,破费了。”

  程深笑的坦荡:“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乱买的。饼干薯片是丁子挑的,面包蛋糕是高乐拿的,高乐就是那个黑皮。”

  郁言没想到这么兴师动众,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真是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应该的。”程深看向郁言清淡的侧脸,笑的露出了虎牙尖。

  郁言没听懂那层言外之意,笨嘴拙舌的只会说“谢谢”。程深听的直乐,终于告诉他:“真要谢也是我们谢你啊,郁言。”

  “我就坐着看了会包,不用这么客气的。”郁言说。

  “我不是说这个。”程深道:“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你了。”

  “啊?”郁言呆住,不明白年级第一的大神怎么会知道自己这种臭鱼烂虾。他粗略回忆了一下过去的高中生活,确定自己只在光荣榜上见过程深的名字,连他长啥样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丁子、高乐了。

  看他那懵圈样,程深觉得好玩,逗趣儿似的慢慢说:“上学期期末,我们临时补了一次历史课,班上很多同学都没带书,学委就去你们班借了。”程深挑起眉,舌头在虎牙尖尖上磨了磨:“我刚好拿的是你的书。”

  郁言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班里大半同学的书都被借走了,因为两个班隔了三个楼层,还出动了好几个同学帮着运过去。

  “这么巧。”郁言道。

  “对吧。”程深说:“你知道理科生嘛,最怕这些历史啊政治的,高考又不考,基本上没人当回事儿,尤其是男生。结果我一翻开你的书,工工整整记着笔记,每一节都标了重难点,课外延伸的也都补齐了,比《教材详解》清楚明白多了。”

  郁言抿了抿唇,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附中期末考理科生不算文综分,但是我们班历史老师出了名的灭绝师太,谁都怕她。她当时还说谁成绩低于80分,差一分抄十遍卷子。所以看到你的书之后,我们几个直接把你的笔记拍下来拿回去背了。就靠的这个,我们才混过期末考试。你说,是不是我们该谢谢你?”

  郁言摸了下耳朵:“没有,你成绩本来就好。”

  “别谦虚啊,我还在橱窗里看过你的作文,几乎每次月考都贴。”说着,程深笑了一下:“不过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女孩子。”他细细数着原因:“字写的秀气又好看,作文写的好,笔迹做的也好。一直到那天,你说你叫郁言……所以这包零食,也算我给你赔罪了!”

  郁言跟着笑起来,想想被当了挺久的女孩,吃人点零食好像也不太过分,他顿时觉得自行车都轻了。

  前面就是岔路,郁言发现这十来分钟的同行,他并没有从前那种无话可说的尴尬感,虽然大部分都是程深在说,可他却有点意犹未尽。

  红绿灯前,郁言主动问:“我要左转了,你呢?”

  程深望着红灯跳动的秒数,又露出那天一般可惜的表情:“这么快,我要直行。”

  郁言没动,陪程深等红灯:“下次再一起吧。”

  程深意兴阑珊的点头。

  郁言弯下腰,从袋子里摸出那盒巧克力奶:“这是我最喜欢的口味,给你喝。”

  程深的眼底陡然映入两股颜色,深咖色的盒装奶与交叠在其间的细白手指。他接过来,无意间触到一点。

  可红灯进入倒计时,郁言毫不留恋的调转方向,侧着身朝程深扬手:“我走啦,你路上小心。”

  “哔”地,计时器归零。

  穿着白校服的少年轻快的飞走,像留连过花丛的白色蝴蝶。

  程深骑车远走,没来由的内心鼓噪。

  ·

  这天夜里,郁言精神格外的好,刷题刷到凌晨两点半。林秋华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他门缝还亮着灯,几番催促把人赶上了床。

  郁言平时睡眠质量颇高,今天也不知道抽哪门子疯,像是打了鸡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仍旧没有半点睡意,又坐起来,拧亮了床头的小夜灯。

  没敢开到最亮,怕一会儿他爸也下来上厕所。

  郁言把书桌上的《红楼梦》拿到枕头上摊着,趴在软和的被褥间,翘起双腿勾脚尖。这书他看过好多遍,常常胡乱翻,翻到哪页就看哪页。

  这回也一样,郁言手指轻挑,恰是第四回。见抬头写着前半句“薄命女偏逢薄情郎”,这个他自然知道,写的香菱和薛蟠。

  郁言抿抿唇,没想太多,就着昏暗的灯光又看了半小时,终于熬不住,脸朝下砸进书里睡着了。

  熬夜的后果是,郁言这天早上起迟了。

  以往郁言起床总很准时,根本不用人喊。恰好这天林秋华要办事,把父子三人的早餐准备好就早早的出门了。

  郁言睁眼的时候已经六点半,距早读开始只有二十分钟。他雷打了似的从床上窜起来,洗脸刷牙换衣服用掉十分钟,走前只来得及拿一片面包叼嘴里。

  好在上学路是下坡,郁言两脚狂蹬快的像一阵烟。他这边火急火燎,生怕迟到要挨批,谁知刚转过岔路口,竟然看到程深跨在自行车上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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