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枪炮玫瑰22_女主全都性转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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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枪炮玫瑰22

  加百列的微笑其实没有什么含义,至少当他转身走下城墙,带上一队士兵回到总督府时,心中并没有想到太多的事。比起二皇子殿下,他的身份更适合走这一趟,所以他来了。

  “停。”穿过前面那条大街,就能看到总督府的大门,但加百列的心头忽然一颤,喊停了在前方开路的士兵。

  这条大街太静了。虽然在维科郡紧张的局势下,偶尔也会出现双方驻兵互不相让的凝滞气氛,但和这种死寂一片有着莫大的区别。

  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得来的直觉,让加百列对类似的氛围十分警惕。他对一名模样机警的士兵招了招手,压低声音道:“你,先去看看。”

  那名士兵双手低垂,恭敬地问:“大人,要看什么?”

  “去看看总督府周围是不是出了变故。”加百列道。

  那名士兵低声应是,加百列的心中仍是有些忐忑。按说他们在总督府附近布置的兵力充足,就算真的出了变故,至少也能得到个消息,不会一无所知。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加百列揉了揉眉角,想着也许是刚从血腥屠杀的战场上下来,神经绷得太紧了。他揉按数下后睁开双眼,发现那名士兵还站在他面前,责备道:“怎么还不去?”

  “是,小的这就去。”

  那名士兵缩在袖中的双手一动,陡然抖出一把匕首,毫不拖泥带水地朝加百列刺了过来!

  暴起伤人,防不胜防,加百列在最后关头避过了要害,但锋利的刀刃还是刺进了他的小腹,当即带来一阵绞痛。

  “大胆!”加百列用手握住刀刃,防止对方进一步动作,指间和腹部流出的鲜血混在一块,难以分辨出哪种更新鲜殷红。

  高声呼喊势必会扯动伤口附近的肌肉,加快失血速度,但加百列必须向同行的其他士兵示警,好让众人将这不知为何叛变了的士兵制住。他深吸一口气,道:“把他拿下!”

  那名士兵不见丝毫慌乱,反而趁着加百列呼喊时手腕发力,匕首刀锋破开瘦弱的手指,在柔软的小腹狠狠一绞。

  脏器破裂带来一阵剧痛,加百列眼前一黑,险些昏迷过去。他向来齐整的仪容在挣扎时变得狼狈,面色苍白如纸,只有双唇因为不断溢出的血丝而格外醒目。他喊了一声后便保持了沉默,不是因为彻底失去了呼喊的力气,而是发觉这么做也无济于事。

  除了动手的那人,其余十几名士兵都站在原地,没有上前救援,姿态更隐隐有防备着他逃走的意向。

  一队人都叛变了吗?

  “你们是……二师团的……”加百列从他们的着装上判断出这是维科郡的驻军,三个本地师团中只有二师团与他们站在一条战沟中,很好辨认。

  那名动手的士兵拔.出了深深嵌进加百列腹部的匕首,带出一蓬鲜血。他的双眼一眨不眨,翻手又将匕首刺进了他的心窝。

  加百列手足冰冷,没有反抗,头脑异常地清醒,回忆起不久前那队姗姗来迟的二师团驻军。是二师团整体叛变了,还是有些人向莱斯曼那方投诚?又或者这些人是假冒了二师团士兵的身份,想要挑拨离间?

  他咳出一滩鲜血,断断续续道:“你们这样做……就不怕……”

  “我们到底为谁做事,想要做什么,就不劳您费心了。”那名士兵的声音冰冷如毒蛇,不仅看穿了加百列的意图,还直接断绝了他的念想。

  加百列无声地笑了笑,笑容因为痛苦而显得有几分扭曲。

  士兵道:“您需要做的就是……”

  匕首的寒光代替了他要说的话一一哪怕他面前的人已经濒死,他不会被套出一句有用的消息,而对方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遗憾和不甘死去。

  “抱歉。”当此关头,加百列镇定地说了一句看似不着调的话。

  那名士兵是军队中的精锐,执行多了特殊任务,心志坚定、出手狠辣,匕首刺下的力度和准头不会因为短短一句话改变。匕首的刀口挑破加百列的肌肤,刺进了他的要害。割破的皮肤上立刻渗出一颗血珠,继而流出更多鲜血。

  但也仅仅是这样了。

  加百列手中的短.枪抵在了他的心口处,枪管微微发烫,枪口的金属光泽被急速涌出的鲜血吞没,混为一种妖异而不详的光芒。

  加百列一手抓住士兵软瘫无力的身子,一手将枪口举过他的肩头,冲着不远处的几名士兵接连开枪。

  砰砰砰!

  他的枪法不算精准,但胜在对方没枪。不出片刻,加百列的身前横陈了十多具士兵的尸体。

  他这才松开抓在手中的那具死尸,身子一软,整个人都靠在了墙上。右手握枪,他便用左手摸了摸胸前的两处伤口。其实摸不摸都是一样,他可能是一名合格的帝国士兵、参谋、将领,但又不是军医。

  加百列重重地叹了口气,手指不舍地在胸前突起的口袋上流连了一会儿,扶着墙朝城门方向走去。即便重伤难治,他至少也得让二皇子殿下知道总督府这边已然生变,需要速速集结兵力自保。

  “加百列。”

  一行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加百列掀起沉重的眼帘,向上看了一眼,便放弃似的抬起了持枪的右手。

  大皇子莱斯曼、皇家守卫团的扑克脸长官、维科郡驻军一师团师团长、二师团的一名副官……这几张面孔同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就知道这不是一场临时起意的士兵叛变,而是早有预谋的暗杀。

  他们不知从何处获得几把长枪,黑洞洞的枪口一致指向加百列。这种情势下,自然是谁的枪多,谁说的话更硬气。

  或许是觉得胜券在握,那位被囚禁在总督府中多时的大皇子心情愉悦地朝他笑了笑,甚至饶有兴致地用带着雪白手套的右手拍了拍下属的肩膀,询问对方:“你说他在笑什么?”

  被不轻不重拍了两下的正是二师团出身的那名副官,他刚因为杀了耿直的师团长而得到莱斯曼的宠幸,此时不遗余力地谄媚道:“他或许是佩服殿下的英明神武,发现自己死的不冤枉了吧。”

  莱斯曼对这样的吹捧不以为意,他警惕地没有走近加百列,隔着安全的距离道:“你笑什么?”

  加百列摇了摇头,咽下一口血水,缓缓道:“没想到第一次见殿下,不是在帝国的授勋仪式上。”

  莱斯曼悄然色变,明白这是对方在讽刺他阴谋杀害一名战功赫赫的将领。他的嘴角抽了一下,挂上面具似的假笑,沉声道:“你最后一次见我,恐怕也不会在授勋仪式上。动手。”

  前半句话还是亲切的交谈,末一句就冷硬地吩咐属下动手。这样的举动要是搁在以前,加百列或许还会赞赏对方的冷静,但在见过莱斯曼本人后,他却觉得有些厌恶。作为一名为帝国守卫边疆的军人,对于首都芬洛城中那种暧昧、压抑与阴谋、妥协的先天性排斥。

  加百列心想,幸好回总督府报信的人是他,而不是二皇子殿下。可惜的是,他可能没有办法把这个重要的消息传回去了。

  站在莱斯曼身边的那名二师团副官已经透露出了足够多的信息,他们一定是想方设法取得了二师团的控制权,以为打破了双方兵力上的平衡,才会悍然动手。这么推断的话,此刻还在城墙上等待消息的二皇子殿下也并不安全。还有……

  还有什么?

  加百列缜密的思绪出现了瞬间的断点,随后那断点越来越大,很快化为巨大的黑洞,将他遇袭后通过观察与推理得出的信息都一点点吞没。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还有期待许久的轻松。

  自从他离开芬洛城的家,独自前往边境从军,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过那么轻松了。就像是小时候逃了一门讨厌的数理课,爬在伯德家的窗口上朝西里尔招手,等待那个还在和金属构件较劲的小家伙的转头,对方终于在完成了一次复杂的焊接后,托腮看了过来……

  风吹过两人的发丝,孩童澄澈的双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祥和。

  那双眼睛忽然危险地眯了起来,映出一点突兀的黑。加百列逐渐涣散的思绪瞬间变得清醒,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将轮椅推得飞快的机械师。

  “西里尔……”尽管肺部还像破漏的窗子一样不堪重荷,加百列还是挤出了一句,“走!”

  他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好好呆在总督府里的西里尔会出现在这里,但他明白莱斯曼一定不会忌惮顺手多杀一个人。

  西里尔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喊声,任星星点点飘雨般的子弹落在轮椅两侧、甚至是扶手上,冷静地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一方有近十名精锐士兵配备着短.枪,一方却只有一名行动不便的机械师,在狭窄的巷道中互射,胜负手不辨自明。

  可加百列距离西里尔很近,只能听到子弹出膛的声响和打铁般的撞击声,没有听到西里尔的一声闷哼。他在枪火中艰难定神看去,对方的身上也没有明显在流血的伤口。

  即便对方都是第一次握枪的新手,也不至于连一颗子弹都击不中这么近的目标。

  “殿下!殿下!”人群陡然变得慌乱起来,隐约可以看到被人墙回护的莱斯曼右手中弹,雪白手套沾上肮脏的血迹,被人慌忙间扔在了地上,立刻委身于尘埃。

  西里尔和加百列极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前者掉转轮椅方向,后者勉强撑起力气耗尽的身子,朝着斜插的巷子冲去。

  两人躲进了一间偏僻的破旧房屋,如果有可能,他们应该跑得更远一些,但无论是谁都已经没了力气。西里尔用破皮的手掌带上房门,背靠在门上喘了口粗气,目光沉静地看向流血不止的友人。

  加百列更是连站起身的力气也没有,懒洋洋地靠在墙根,双腿随意横叉着,捂在小腹上的手掌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肤色。

  西里尔歇息了一会儿,摇着轮椅靠近加百列,轻声道:“怎么样?”

  加百列温和地笑了笑,拖过一旁盖在家具上的破布,罩在胸口,以免丑陋血腥的伤口吓到对方。他语气平静道:“快死了。”

  他没有用夸张的修辞手法,他是在客观评估过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得出了这个结论。不算最后那一刀浅伤,前两处刀伤都很深,尤其第二刀更是险险擦着他的心脏而过,要不是他的心脏位置比常人偏右,可能当时已经毙命。当时没死,也不意味着他还能多活多久。

  “听我说,西里尔。”加百列有许多疑问,比如想问友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想问对方为什么不惧怕被弹雨所伤,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逐一询问清楚。看到西里尔似乎想要弯腰查看他的伤势,他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按住对方道:“你去城门找殿下……告诉他二师团的人已经不可信了,让他提防……”

  “莱斯曼可能已经对他下手了,如果没有,你让他尽快把皇家守卫团的士兵调到自己身边,全部的兵力都收回来,务必……咳咳……”

  加百列想要咳上两声,但以他的身体状况,连咳嗽都成了奢望,只要一张嘴就吐出满口血沫,将素白的领口打得潮湿一片。

  他只有两只手,捂不住身上的多处伤口,更没法舒缓喉咙的不适,强撑着将血沫吐出,整个人又肉眼可见地虚弱了不少:“别待在这里了,有血,他们很快会找来……”

  西里尔认真地看着他,没有转身离去,也没有掀起那块满是落尘的破布,看一看友人的伤势严重到了什么地步。破布遮挡不住的血迹映在他的眼中,好像和旧屋中堆放其他杂物没有区别。

  “你不要说话。”西里尔道,“病人不要多说话。”

  加百列从这么天真的话中听出了对方的关心,有气无力道:“我不是病人。”他不是病人,只是一个将死之人。这么宝贵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他身上,无论是西里尔去城墙提醒那位殿下,还是找一条路自行逃生,都比陪在他身边要合适。

  他抬起按在胸口的手,想要催促对方动身。指尖碰到冰冷的硬物,他才恍然想起自己在口袋中带上了一样旧物。

  将死之人,应该拥有难得任性的权力吧。

  加百列扯了扯嘴角,轻声道:“西里尔,我胸前的口袋里有一样东西,你也……一起带走。”

  西里尔盯着他看了看,轻轻掀开了遮挡的破布。破布色泽黯淡,染上了血迹也看不分明,但西里尔白皙的手指一碰触,就如同点染了红色颜料的白瓷一般,看着触目惊心。

  西里尔没有擦去手上的血迹,拈起那块湿哒哒的破布,指腹碰到了他的胸口。

  口袋和伤口离得很近,好在西里尔操作精密仪器的双手稳定如初,在没有影响到伤口的情况下就将口袋中的物件取了出来。

  那是个泛着金属光泽的小方盒,约有两个火柴盒大小,常人单看外表或许只会以为是一个普通的铁块。西里尔抓着小方盒,缓缓摇了摇,放在耳边,好像在听些什么声响:“你做出来了?”

  加百列说不出话,用眼神示意他将这件物品收好。

  西里尔把小方盒握在手心。

  加百列抬起右手,弯起手肘,沾血的指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他知道以西里尔的聪明才智,肯定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再说,这件小东西,本来就是他们两人小时候约定好要做的。

  当时他还在伯德先生门下学习机械制造,对留声装置格外感兴趣。伯德家有许多研制成功的留声器,形状各样,但无一例外都很大。他和西里尔力气小,搬动那些金属块常常要花上半天的工夫,于是气恼地一拍脑袋,决定要做出能随身携带的机械留声装置。后来……

  后来伯德先生去世,他中断学业,只身投军。在无数个难熬的边关夜晚,能够给他些许慰藉的就只有这些冷冰冰的机械装置。

  过去了那么多年,他做出了这个小玩意儿。

  他在里面留了一长段话一一因为载体容量的限制,留声片段的时间不能太长,他为此又辗转思索了许久一一等着有一天该听的人会听到。

  “是给我听的吗?”西里尔摩挲着留声装置的表面,凭借他对机械造物的熟悉,不用加百列解释说明,他也能找到正确的启动方式,所以加百列只轻轻点了点头。

  西里尔的指腹按在了方形的嵌钮上,忽的又移开,口吻冷冰冰道:“我不会听的。”

  他弯下腰,把那个金属小方盒放在地上:“我也不会把它带走。”

  加百列和西里尔认识这么久,一向明白对方对人世间的感情缺乏足够的感知度和理解力,但没想过这份冷漠有朝一日会加诸他的身上。

  他以为……他们至少是多年老友。

  他没有忘记过童年时的玩笑话,可也许对方那严谨如同齿轮合轴的大脑中,这些无益的话语都早被筛选过滤,没有剩下丝毫渣滓。

  加百列合上眼帘,觉得那种全身都快超脱的轻松感也因此蒙上了一层阴霾。

  “有什么话,你以后当面和我说。”西里尔将金属小方盒往前一推,碰了碰加百列垂下的左手。

  加百列睁开眼,喉头发出赫赫的声响,没有说出完整的字句。

  西里尔转动轮椅,小心地擦除掩盖地上滴落的血迹,又拖动几个沉重的木柜,堆在加百列身前,作了非常简易的遮挡。

  “我要去城门找他了。”西里尔做完这一切,额头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汗,面庞看着像是闪闪发光。他回头看了眼神情委顿的加百列,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们会回来的。你想说什么话,我留一整天听你慢慢说。”

  轮椅轻轻压过地板,房门被带上的细微声响也清晰地落在加百列耳中。他觉得这可能是在死亡前最后一段耳聪目明的时刻,他可以尽情享受,然后等待最终的黑暗与静默到来。

  然而舍不得。

  加百列挪动食指,微弱的力道搭在了金属小方盒的旋钮上。幸好当初将开关的灵敏度设置得极高,指尖略一用力,小方盒中就传来了沙沙的声响。

  这是装置启动时的正常声响,等风吹落叶般的声音渐渐变轻,他就听到了比这时要年轻不少的自己,用一种热情洋溢、诚恳真挚的语调缓声说:“西里尔,是你吗?我……”

  ……

  宜青又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机械表。他相信西里尔制造出的钟表不会产生太大的误差,那么距离加百列走下城头,应该已经过去了足足四十分钟。从城墙到总督府步行只需要十多分钟,如果他们骑马应该更快,为什么四十分钟过去还没有回来?

  他看着退开城门三百米的魔物,又扫了眼秩序井然的城头,不明白心头的不安到底来源于何处。四门火.炮完全和城池位置的优势,完全可以阻挡魔物进攻,那还有什么好心慌的?

  宜青犹豫着,等表盘上的指针又走过五分钟,他挥手招来一名守在城头的皇家守卫团士兵:“你带上一个小队,去总督府走一趟。如果看到加百列师团长,让他快点回来;如果……”

  宜青顿了顿,也猜想不出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便含混道:“如果遇到意外,也立刻回来禀告。”

  “是!”

  那名士兵一丝不苟地行礼、转身,朝城墙下小跑而去。不出片刻,他便折返,身后跟着一名二师团的士兵。

  “怎么回来了?”宜青皱起眉头,不满道。

  那名二师团的士兵抢先一步,回答道:“殿下,是我听见您让这位兄弟去找加百列师团长,这才让他回来的。”

  宜青依稀记得加百列离开的时候带上的确实是二师团的人,看着他道:“是加百列让你来的?”难道加百列遇上了棘手的事暂时不能脱身,所以派了名士兵来传消息?

  那名士兵诚恳地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是的,殿下。加百列师团长让我和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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