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
没轮到凤君下山揍陶念,陶念就知道临千曼的厉害了。
临千曼之前一直是一个很人性的老板，她不为难方文，也不为难工作室的工作人员。旗下就陶念一个艺人,又受凤君所托照顾陶念,所以给陶念安排工作都是着眼长远处,真的想要陶念好的。橙子娱乐给陶念安排通告,她都要看一遍,去掉一些不适合陶念的。不管是于公于私，她都十分合格。
但现在不是了。
临千曼头一次学会资本家的剥削。
在凤君把电话挂断之后,她就垂眸想了一会儿,看向陶念。
陶念在这个眼神下退却了片刻，还是坚持说：“你要保护我，师父打人很疼。”
临千曼：“……”
想到了。
从小把你养到大，打你还这么疼，要是真的狠下心打我，应该更疼。
陶念眼巴巴的看着临千曼，手里把行李箱来回推动,轮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即使时间地点时机都不对，临千曼还是觉得自己有一点见色起意了。
但也就是一片刻。
因为陶念又说：“她揍人好疼，而且有时候控制不住会发火,”
她表情夸张，放下行李箱,举起手做了一个火焰燃烧的手势：“哗的！”
临千曼：“……”
她隐忍：“我能猜的到。”
或许那天黄鹂来找我，我就应该坚定一点推拒,演员和爱豆有壁，麒麟和饕餮之间也有。
或许那天收到凤君的信，我就应该当做没看见,以后找机会报恩，好歹还能留下一个知恩图报的美名。
或许那年受伤命悬一线，我就应该忍一忍，不去清南山，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无数个念头在心里来回乱窜。
可是陶念她不懂，她想到什么说什么，又正好有一点倒霉，怪不得陶念的。
临千曼一边这样想，一边谴责自己——或许自己就是那种传说中的惯坏熊孩子的熊家长。
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看了看门外：“小南呢？你自己来的？”
“我没有和小南说，自己就过来了。”
陶念不太看得懂别人的脸色，但是对于临千曼，她还是知道一点的。
临千曼大部分时候都十分好说话，只有某一些时候是生气的，自己不能胡闹——就是刚刚那个时候。
但是临千曼现在已经好了。还是那个很好说话很没有脾气的临千曼。
于是陶念就高高兴兴的拉着自己的箱子想去自己之前住过的那个房间：“我不和他说，他知道了肯定告诉我师父。”
临千曼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看着陶念熟练的跑到客房，也没有阻止。
陶念就以为这天晚上临千曼的冷脸只是突然心情不好。
但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她就被临千曼从被窝里挖出来：“你今天有工作。”
陶念还是饕餮的时候不怎么喜欢睡觉，可能是因为清南山上只有湿乎乎阴冷冷的山洞洞和硬邦邦的床板板，睡着不舒服。
但是下了山才知道，原来床是这么舒服的东西，加上软绵绵的玩偶或者垫子，厚实的被子，睡觉都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现在被挖出来了睡眼迷糊：“没有啊。”
她昨天过来的时候明明看好了，就是没有工作才过来的。
临千曼冷漠：“现在有了，你要去上课。”
陶念：“？”
时隔两三个月，临千曼家的阿姨再次见到陶念。
这个客人只在临千曼家里住了一个星期，却给阿姨留下了终身难忘的记忆。她看到陶念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冰箱看了看自己的菜，然后有些埋怨的和临千曼说：“要提前说啊，菜不够我临时去买，就买不到这么新鲜的了。”
临千曼：“……”
她突然觉得自己身边所有人，在遇到陶念之后，都奇奇怪怪的。
于是她就在“陶念什么都不懂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和“不能惯着，一直这么惯着只能惯出来一个熊孩子”两者间来回试探。
直接导致的就是一大早把陶念揪起来，吃了饭就把她送去上表演课。昨天刚刚和经纪人说给陶念找表演老师，今天时间太紧还没有找到一对一的，就把陶念送去培训班和很多经纪公司的演员一起上课，甚至特地和老师说可以多给陶念留作业。
然后上午陶念上课的时候，她就开始担心。陶念人气高，万一别的艺人排挤陶念怎么办？陶念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别人阴阳怪气骂她，她说不定还以为别人在夸她呢。
陶念今天早上六点多就吃饭了，阿姨做的饭不多，也不知道她吃饱了什么，现在应该饿了。
陶念没有基础，人家都上过一段时间的课了，万一跟不上怎么办？自己还让老师多给她留作业，她一做，老师不就知道她什么都不会了吗？
等到陶念拿着老师留的作业回来的时候，她总是想去看看陶念写了什么，又强忍着不去看，想让陶念独立起来。
同时还要接着给凤君打电话，试图解释。
凤君或许是已经看开了，或许是已经想好怎么揍陶念了。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临千曼，说她照顾陶念辛苦了。
说得临千曼越来越害怕。
临千曼的想法陶念是不知道的。
她只知道自己多了很多工作，要去上课，老师还给她留很多作业。回家临千曼还总是给自己冷脸，甚至都不教自己做作业了。
作业其实也不多，要么是看电影，分析人物。
要么是在人物形象基础上，分析演员表演的优缺点。
或者是给一个剧本，让她即兴表演。
没有一个是陶念会的。
好不容易照着表演书上的重点写一个答案出来，老师还嫌她字体潦草。
临千曼不搭理自己，也不教自己写作业，陶念心里憋着一股气，在第三次被老师说字体潦草看不清她写的什么的时候，回家就把本子扔到了桌子上，很不高兴的和临千曼说：“老师说我字体不好看！说下次再这样就让我重做！”
她的本意是想让临千曼教教自己的。她最近在网上冲浪的时候长了，就看到很多粉丝晒临千曼的签名，大家都夸临千曼字体规整大方，好看到可以出字帖。
但是做法错了。
本子被扔到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临千曼以为她生气了摔本子。
都会摔本子了，再这样下去下一步是不是要打人啊？！
凤君让她下山的时候还是一个好好的孩子，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是个好孩子，听话乖巧善良还会自食其力知恩图报。结果下了山自己教了这么半年，都学会摔本子发脾气了！说起老师居然是这个态度，都不会感恩了！
是自己的错！不能惯着熊孩子了！
万一下个月凤君下山，发现陶念成了这样，一定很生气！在揍陶念之前先揍自己。
临千曼十分有危机意识，一边回忆着自己看的那些育儿书，一边按照育儿书上说的，给陶念顺了顺毛。无非就是夸夸陶念，说她之前不会，现在可以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自己以后会和老师说一说，可以换一个做作业当时，比如文档之类的云云。
陶念要的就是临千曼夸夸自己、赞同自己、和自己说说话。于是很轻易就被顺好毛了，脸色也变得好了。
临千曼就越发忧心忡忡。试图从凤君的角度看陶念。
好了，这孩子现在没救了。会发脾气摔本子，不懂知恩图报，还学会了巧言令色，还听什么信什么这么自大！
扪心自问，站到凤君的角度上看一看，临千曼也想揍自己一顿。
毕竟孩子是没错的，错的是把她教成这样的自己。
临千曼想这些的时候，一直用一种很深沉的目光看着陶念。
陶念正在用文档写作业。在这个专注的眼神下，心情越发美妙，甚至按照自己刚学会的技能，把文档的字体改成了最花哨的那种。
第二天，陶念上完表演课。
就被塞进了书法培训班。
……这个也是，临千曼突然说要找老师，时间太紧找不到，只能先和别人一起上。是一位很有名的书法家了，大隐隐于市，平时没事就在少年宫那边免费教小朋友书法基础。
咳。
一群刚上小学的、最大年龄不超过十岁的小朋友。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大朋友。
当天就被来送弟弟妹妹上课的粉丝拍到了：“啊啊啊啊啊天啦这里有一只落单的、没有家长来接的陶小念！我现在就拿糖把她骗回家！”
少年宫的座椅都是按照小朋友的身高设计的，陶念长手长脚的，坐在那里别别扭扭的，看着就不是很舒服。她就微微俯身，一手按着桌子上的纸，一手认真写字。旁边的椅子上是一个粉色的书包，上面印着公主图案。
“正宗的陶三岁！”
“这是什么班？！我现在就去进修！现在！如果老师不收成年人，那我现在就生孩子让我孩子去和念念做同桌！就现在！”
甜桃回复：“是我们这边少年宫的书法班，免费的，没什么限制，大家都可以来！”
这一下马上就把甜桃体内的损人基因激发出来了：“哈哈哈书法班？！她也知道她字体丑啊？！”
“我向来都认为，陶念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一个人（狗头）”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粉丝都不敢这么损。去上书法课哈哈哈笑死。”
少年宫拍到陶念的甜桃，还在少年宫，拿着手机和朋友筹谋要不要真的拿糖果骗陶念回家。
就看到陶念收拾好东西起身。
甜桃下意识看了一眼教室门口的人。
瞳孔直接放大。
是临千曼！
临千曼来接陶念放学了！
这是什么绝美爱情故事？！
她直接呆住，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能看着陶念跟着临千曼离开。
陶念拿着那个粉色书包出来，一边跟着临千曼走，一边想把书包背到背上。
那书包就是给小学的、还很天真的小朋友设计的，即使陶念很瘦，背这个也有点困难。
但是她又很喜欢，就是想背。
好一会儿没背上，临千曼就伸手帮陶念提了一把，拉着她的胳膊放到书包的肩带里。
陶念偏头有点委屈的和临千曼说了一句什么，临千曼就走得慢了些，跟在陶念身后，给她整理了一下书包的位置。
看着很有一种别扭的温馨。
甜桃：“……”
？？！！
陶念！她一定是偷偷背着粉丝！舔到了临千曼！
陶念不知道自己遇到了粉丝。
她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网上搜自己的名字了。她每天写两份作业，很忙。
想和临千曼抱怨一下，但是怕临千曼再给自己报班。
本来以为有通告，要去走红毯、拍综艺、录团综的时候会轻松一点，结果并没有。
临千曼告诉她现代科技十分发达，有一种东西叫做网课。
于是陶念只能录综艺到晚上十点，再上两个小时的网课，还要趁着午休的时候写作业。
正好这天老师留给她做分析的电影是临千曼的。
陶念之前就已经看过了。现在再看一遍，也还是不能像之前看别人的表演那样很客观的分析。她总是忍不住关注临千曼。
自从上了表演课，她终于分清了角色和演员的区别。
现在看电影，总是忍不住从角色里，把临千曼剔出来。
正对着电脑发呆的时候，章景月过来戳了她一下：“干嘛呢？这个电影不是看过了吗？”
陶念回神：“老师留的作业。”
章景月对这个不感什么兴趣，点点头，问她：“你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陶念已经很久没有和凤君有联系了，她也不知道，她如实和章景月说了，也和章景月说临千曼对自己的剥削，对自己一点都不好，看着就不像是会保护自己的样子。
章景月拍了拍陶念的肩膀：“你加油，好好舔临姐，说不定她就好了呢，到时候还能帮你拦一拦。”
陶念看了一眼章景月，有点谴责的样子：“不能随便舔人的，我师父说只有没有智慧的小动物才会随便舔别人。”
她说到这里，可疑的顿了顿。
章景月好像也明白了她的沉默，小声问：“是师父说的，还是临姐说的？”
陶念摇头说不知道，接着说：“而且随便舔人可能会生宝宝，这是对孩子的不负责！”
因为最近上表演课，看了很多电影，其中有一个主角有不幸的童年，所以长大后心理变态了，陶念搜影评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说原生家庭里父母对孩子的影响。虽然陶念不理解，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看明白原生家庭的重要性，觉得生宝宝是一件十分重要需要慎重的事。
已经认识了小半年了。章景月一直觉得自己算是比较了解陶念了。
但是现在也还是诡异的沉默了一秒，看向陶念。
陶念十分正经，甚至还有一点想劝劝章景月，告诉她这个想法是多么的不负责任。
自己因为害怕挨打就去舔临千曼，如果临千曼怀孕了怎么办？
其实……临千曼怀孕了……自己的宝宝……好像也还不错。自己可以带宝宝，不会像电影里那样打她骂她，自己会给她好吃的，临千曼可以给宝宝报班，自己就不用上课了……
章景月发现陶念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了。
她十分无奈，又忍不住想笑：“临姐是这样告诉你的？”
陶念一板一眼：“是师父告诉我的，我不知道是不是临千曼告诉师父的。”
章景月已经开始笑了：“舔一下就可以怀宝宝……是不是有点草率？！你没有上过生理课吗？现在还信？！”
陶念不明白章景月为什么笑，疑惑的看向章景月。
章景月收敛了一点：“小时候，我奶奶和我说，男女之间拉手就会怀孕。我小时候超级害怕，看到男孩子就害怕。后来还是上了生理课才知道的。”
陶念：“啊？”
她并不懂章景月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章景月：“你师父太好笑了，男女拉手会怀孕也就算了，女女舔一下怎么会生孩子……”
她说着说着，突然想到舔这个动词变成贬义词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可陶念明明是很小的时候就听师父这么说了。
师父说的这个舔，好像不是舔狗的舔。
陶念师父说的这个舔，是舔什么？！
舔什么会怀孕？！
章景月表情突然僵硬，看向陶念。
陶念还是十分无辜的样子。
章景月苦口婆心：“以后你就跟着临姐吧，那个师父，好像不是一个正经人啊。”
陶念：“……”
刚刚章景月也说让自己舔舔临千曼，让临千曼保护自己。现在又让自己跟着临千曼，她疑惑：“我去舔临千曼吗？”
章景月当时满脑子未成年不应该想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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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千曼之前一直是一个很人性的老板，她不为难方文，也不为难工作室的工作人员。旗下就陶念一个艺人,又受凤君所托照顾陶念,所以给陶念安排工作都是着眼长远处,真的想要陶念好的。橙子娱乐给陶念安排通告,她都要看一遍,去掉一些不适合陶念的。不管是于公于私，她都十分合格。
但现在不是了。
临千曼头一次学会资本家的剥削。
在凤君把电话挂断之后,她就垂眸想了一会儿,看向陶念。
陶念在这个眼神下退却了片刻，还是坚持说：“你要保护我，师父打人很疼。”
临千曼：“……”
想到了。
从小把你养到大，打你还这么疼，要是真的狠下心打我，应该更疼。
陶念眼巴巴的看着临千曼，手里把行李箱来回推动,轮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即使时间地点时机都不对，临千曼还是觉得自己有一点见色起意了。
但也就是一片刻。
因为陶念又说：“她揍人好疼，而且有时候控制不住会发火,”
她表情夸张，放下行李箱,举起手做了一个火焰燃烧的手势：“哗的！”
临千曼：“……”
她隐忍：“我能猜的到。”
或许那天黄鹂来找我，我就应该坚定一点推拒,演员和爱豆有壁，麒麟和饕餮之间也有。
或许那天收到凤君的信，我就应该当做没看见,以后找机会报恩，好歹还能留下一个知恩图报的美名。
或许那年受伤命悬一线，我就应该忍一忍，不去清南山，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无数个念头在心里来回乱窜。
可是陶念她不懂，她想到什么说什么，又正好有一点倒霉，怪不得陶念的。
临千曼一边这样想，一边谴责自己——或许自己就是那种传说中的惯坏熊孩子的熊家长。
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看了看门外：“小南呢？你自己来的？”
“我没有和小南说，自己就过来了。”
陶念不太看得懂别人的脸色，但是对于临千曼，她还是知道一点的。
临千曼大部分时候都十分好说话，只有某一些时候是生气的，自己不能胡闹——就是刚刚那个时候。
但是临千曼现在已经好了。还是那个很好说话很没有脾气的临千曼。
于是陶念就高高兴兴的拉着自己的箱子想去自己之前住过的那个房间：“我不和他说，他知道了肯定告诉我师父。”
临千曼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看着陶念熟练的跑到客房，也没有阻止。
陶念就以为这天晚上临千曼的冷脸只是突然心情不好。
但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她就被临千曼从被窝里挖出来：“你今天有工作。”
陶念还是饕餮的时候不怎么喜欢睡觉，可能是因为清南山上只有湿乎乎阴冷冷的山洞洞和硬邦邦的床板板，睡着不舒服。
但是下了山才知道，原来床是这么舒服的东西，加上软绵绵的玩偶或者垫子，厚实的被子，睡觉都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现在被挖出来了睡眼迷糊：“没有啊。”
她昨天过来的时候明明看好了，就是没有工作才过来的。
临千曼冷漠：“现在有了，你要去上课。”
陶念：“？”
时隔两三个月，临千曼家的阿姨再次见到陶念。
这个客人只在临千曼家里住了一个星期，却给阿姨留下了终身难忘的记忆。她看到陶念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冰箱看了看自己的菜，然后有些埋怨的和临千曼说：“要提前说啊，菜不够我临时去买，就买不到这么新鲜的了。”
临千曼：“……”
她突然觉得自己身边所有人，在遇到陶念之后，都奇奇怪怪的。
于是她就在“陶念什么都不懂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和“不能惯着，一直这么惯着只能惯出来一个熊孩子”两者间来回试探。
直接导致的就是一大早把陶念揪起来，吃了饭就把她送去上表演课。昨天刚刚和经纪人说给陶念找表演老师，今天时间太紧还没有找到一对一的，就把陶念送去培训班和很多经纪公司的演员一起上课，甚至特地和老师说可以多给陶念留作业。
然后上午陶念上课的时候，她就开始担心。陶念人气高，万一别的艺人排挤陶念怎么办？陶念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别人阴阳怪气骂她，她说不定还以为别人在夸她呢。
陶念今天早上六点多就吃饭了，阿姨做的饭不多，也不知道她吃饱了什么，现在应该饿了。
陶念没有基础，人家都上过一段时间的课了，万一跟不上怎么办？自己还让老师多给她留作业，她一做，老师不就知道她什么都不会了吗？
等到陶念拿着老师留的作业回来的时候，她总是想去看看陶念写了什么，又强忍着不去看，想让陶念独立起来。
同时还要接着给凤君打电话，试图解释。
凤君或许是已经看开了，或许是已经想好怎么揍陶念了。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临千曼，说她照顾陶念辛苦了。
说得临千曼越来越害怕。
临千曼的想法陶念是不知道的。
她只知道自己多了很多工作，要去上课，老师还给她留很多作业。回家临千曼还总是给自己冷脸，甚至都不教自己做作业了。
作业其实也不多，要么是看电影，分析人物。
要么是在人物形象基础上，分析演员表演的优缺点。
或者是给一个剧本，让她即兴表演。
没有一个是陶念会的。
好不容易照着表演书上的重点写一个答案出来，老师还嫌她字体潦草。
临千曼不搭理自己，也不教自己写作业，陶念心里憋着一股气，在第三次被老师说字体潦草看不清她写的什么的时候，回家就把本子扔到了桌子上，很不高兴的和临千曼说：“老师说我字体不好看！说下次再这样就让我重做！”
她的本意是想让临千曼教教自己的。她最近在网上冲浪的时候长了，就看到很多粉丝晒临千曼的签名，大家都夸临千曼字体规整大方，好看到可以出字帖。
但是做法错了。
本子被扔到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临千曼以为她生气了摔本子。
都会摔本子了，再这样下去下一步是不是要打人啊？！
凤君让她下山的时候还是一个好好的孩子，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是个好孩子，听话乖巧善良还会自食其力知恩图报。结果下了山自己教了这么半年，都学会摔本子发脾气了！说起老师居然是这个态度，都不会感恩了！
是自己的错！不能惯着熊孩子了！
万一下个月凤君下山，发现陶念成了这样，一定很生气！在揍陶念之前先揍自己。
临千曼十分有危机意识，一边回忆着自己看的那些育儿书，一边按照育儿书上说的，给陶念顺了顺毛。无非就是夸夸陶念，说她之前不会，现在可以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自己以后会和老师说一说，可以换一个做作业当时，比如文档之类的云云。
陶念要的就是临千曼夸夸自己、赞同自己、和自己说说话。于是很轻易就被顺好毛了，脸色也变得好了。
临千曼就越发忧心忡忡。试图从凤君的角度看陶念。
好了，这孩子现在没救了。会发脾气摔本子，不懂知恩图报，还学会了巧言令色，还听什么信什么这么自大！
扪心自问，站到凤君的角度上看一看，临千曼也想揍自己一顿。
毕竟孩子是没错的，错的是把她教成这样的自己。
临千曼想这些的时候，一直用一种很深沉的目光看着陶念。
陶念正在用文档写作业。在这个专注的眼神下，心情越发美妙，甚至按照自己刚学会的技能，把文档的字体改成了最花哨的那种。
第二天，陶念上完表演课。
就被塞进了书法培训班。
……这个也是，临千曼突然说要找老师，时间太紧找不到，只能先和别人一起上。是一位很有名的书法家了，大隐隐于市，平时没事就在少年宫那边免费教小朋友书法基础。
咳。
一群刚上小学的、最大年龄不超过十岁的小朋友。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大朋友。
当天就被来送弟弟妹妹上课的粉丝拍到了：“啊啊啊啊啊天啦这里有一只落单的、没有家长来接的陶小念！我现在就拿糖把她骗回家！”
少年宫的座椅都是按照小朋友的身高设计的，陶念长手长脚的，坐在那里别别扭扭的，看着就不是很舒服。她就微微俯身，一手按着桌子上的纸，一手认真写字。旁边的椅子上是一个粉色的书包，上面印着公主图案。
“正宗的陶三岁！”
“这是什么班？！我现在就去进修！现在！如果老师不收成年人，那我现在就生孩子让我孩子去和念念做同桌！就现在！”
甜桃回复：“是我们这边少年宫的书法班，免费的，没什么限制，大家都可以来！”
这一下马上就把甜桃体内的损人基因激发出来了：“哈哈哈书法班？！她也知道她字体丑啊？！”
“我向来都认为，陶念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一个人（狗头）”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粉丝都不敢这么损。去上书法课哈哈哈笑死。”
少年宫拍到陶念的甜桃，还在少年宫，拿着手机和朋友筹谋要不要真的拿糖果骗陶念回家。
就看到陶念收拾好东西起身。
甜桃下意识看了一眼教室门口的人。
瞳孔直接放大。
是临千曼！
临千曼来接陶念放学了！
这是什么绝美爱情故事？！
她直接呆住，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能看着陶念跟着临千曼离开。
陶念拿着那个粉色书包出来，一边跟着临千曼走，一边想把书包背到背上。
那书包就是给小学的、还很天真的小朋友设计的，即使陶念很瘦，背这个也有点困难。
但是她又很喜欢，就是想背。
好一会儿没背上，临千曼就伸手帮陶念提了一把，拉着她的胳膊放到书包的肩带里。
陶念偏头有点委屈的和临千曼说了一句什么，临千曼就走得慢了些，跟在陶念身后，给她整理了一下书包的位置。
看着很有一种别扭的温馨。
甜桃：“……”
？？！！
陶念！她一定是偷偷背着粉丝！舔到了临千曼！
陶念不知道自己遇到了粉丝。
她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网上搜自己的名字了。她每天写两份作业，很忙。
想和临千曼抱怨一下，但是怕临千曼再给自己报班。
本来以为有通告，要去走红毯、拍综艺、录团综的时候会轻松一点，结果并没有。
临千曼告诉她现代科技十分发达，有一种东西叫做网课。
于是陶念只能录综艺到晚上十点，再上两个小时的网课，还要趁着午休的时候写作业。
正好这天老师留给她做分析的电影是临千曼的。
陶念之前就已经看过了。现在再看一遍，也还是不能像之前看别人的表演那样很客观的分析。她总是忍不住关注临千曼。
自从上了表演课，她终于分清了角色和演员的区别。
现在看电影，总是忍不住从角色里，把临千曼剔出来。
正对着电脑发呆的时候，章景月过来戳了她一下：“干嘛呢？这个电影不是看过了吗？”
陶念回神：“老师留的作业。”
章景月对这个不感什么兴趣，点点头，问她：“你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陶念已经很久没有和凤君有联系了，她也不知道，她如实和章景月说了，也和章景月说临千曼对自己的剥削，对自己一点都不好，看着就不像是会保护自己的样子。
章景月拍了拍陶念的肩膀：“你加油，好好舔临姐，说不定她就好了呢，到时候还能帮你拦一拦。”
陶念看了一眼章景月，有点谴责的样子：“不能随便舔人的，我师父说只有没有智慧的小动物才会随便舔别人。”
她说到这里，可疑的顿了顿。
章景月好像也明白了她的沉默，小声问：“是师父说的，还是临姐说的？”
陶念摇头说不知道，接着说：“而且随便舔人可能会生宝宝，这是对孩子的不负责！”
因为最近上表演课，看了很多电影，其中有一个主角有不幸的童年，所以长大后心理变态了，陶念搜影评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说原生家庭里父母对孩子的影响。虽然陶念不理解，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看明白原生家庭的重要性，觉得生宝宝是一件十分重要需要慎重的事。
已经认识了小半年了。章景月一直觉得自己算是比较了解陶念了。
但是现在也还是诡异的沉默了一秒，看向陶念。
陶念十分正经，甚至还有一点想劝劝章景月，告诉她这个想法是多么的不负责任。
自己因为害怕挨打就去舔临千曼，如果临千曼怀孕了怎么办？
其实……临千曼怀孕了……自己的宝宝……好像也还不错。自己可以带宝宝，不会像电影里那样打她骂她，自己会给她好吃的，临千曼可以给宝宝报班，自己就不用上课了……
章景月发现陶念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了。
她十分无奈，又忍不住想笑：“临姐是这样告诉你的？”
陶念一板一眼：“是师父告诉我的，我不知道是不是临千曼告诉师父的。”
章景月已经开始笑了：“舔一下就可以怀宝宝……是不是有点草率？！你没有上过生理课吗？现在还信？！”
陶念不明白章景月为什么笑，疑惑的看向章景月。
章景月收敛了一点：“小时候，我奶奶和我说，男女之间拉手就会怀孕。我小时候超级害怕，看到男孩子就害怕。后来还是上了生理课才知道的。”
陶念：“啊？”
她并不懂章景月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章景月：“你师父太好笑了，男女拉手会怀孕也就算了，女女舔一下怎么会生孩子……”
她说着说着，突然想到舔这个动词变成贬义词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可陶念明明是很小的时候就听师父这么说了。
师父说的这个舔，好像不是舔狗的舔。
陶念师父说的这个舔，是舔什么？！
舔什么会怀孕？！
章景月表情突然僵硬，看向陶念。
陶念还是十分无辜的样子。
章景月苦口婆心：“以后你就跟着临姐吧，那个师父，好像不是一个正经人啊。”
陶念：“……”
刚刚章景月也说让自己舔舔临千曼，让临千曼保护自己。现在又让自己跟着临千曼，她疑惑：“我去舔临千曼吗？”
章景月当时满脑子未成年不应该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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